从门缝里透出的风却没断过,两扇被栓得并不紧的门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李公公浑身抖了个机灵。
他穿得不薄,可厚厚的面料下鸡皮疙瘩却起了一大片。
伸脖子看了看天,李公公担心一会回去得晚了,万一陛下嫌自己慢....
一想到自己耽搁太久的后果,李公公毡帽下的头顶冒出淅淅冷汗。
想了想,便给自己壮壮胆,死活一口气把门推开。
----乜予走到门口时便停了下来。
他估算着门外的人开门的瞬间,借风力便把杨初成抛出去。
他力度掌握得刚刚好,不至于让她一头倒地,是横滑出去的,看起来倒像是被人一脚踢出去一样。
一开门,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女人便这么被甩了出来。
连做好心理准备的李公公都被吓得大喊出声。
连爬带跑地朝后退了几大步,再定睛一看,这女人浑身是伤,但那张倒还完整,就是嘴角有些红肿。
再一看,又徒生些熟悉感。
又多看了一会,李公公一拍腿,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杨初成嘛!
确定了身份后,李公公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杂草,嘲讽鄙夷地打量了一番地上的女人,意识到布料遮的地方的特殊性后,眼更是带上了淫欲,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见杨初成是昏厥过去的,李公公白眼一翻,想着,难道还要本大爷把你抬过去不成?
一想便不由生出几分火气,连带自己被吓到的恼怒,和担心陛下责备来迟的后果,李公公便狠狠朝杨初成肩膀踢了好几脚。
每一下都用了他十分的力,相比平时给下人用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初成被踢得头晕目眩,浑身酸痛,只觉肩膀疼痛,越要醒过来,疼痛就愈渐明显。
在踢了有几十下后,杨初成总算是被疼醒了。
李公公二话不说,直接提着杨初成的头发,让她跪着起来,恶狠狠地让她跟着自己走。
杨初成整个人完全就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只觉一定是出事了。
凭借她以前在杨老爷子严厉的家法下,修练出来的”自我保护机制“,便是假装自己不存在,一声不吭,忍着疼跟在李公公身后。
而那个叫乜予的男人,并没有出现,他隐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漠视着一切。
只听”嘎吱“一声,那座似阴曹地府般的殿,门又关了。
交泰殿一晚上都热闹非凡。
宾客们各个红光满面,坐着的身子摇摇晃晃,话语间带着醉意。
反而是宴会的主人,千杯不倒,也不知是斟了第几杯酒了,眼里一点浑浊也没有。
依然是那么英气逼人,光鲜亮丽。
站在长柱后的两个小厮交头传着消息,其中一人点点头,便出来,朝龙椅走去。
同样在龙椅上的男人耳边说了点什么。
男人眼一暗,朝宾客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宴席。
这间房,袁牧绅不久前才来过。
不止袁牧绅,还有杨斌,袁江,和袁牧绅的娘亲。
你看,杨斌不正被绑在椅子上的么。
跌跌撞撞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少女,少女身边还站着一个老太监。
少女脸色黯淡无光,却在看到椅子上的男人是谁后,立马和回了魂一样。
但却不是惊喜的色。
----“爹!?”
杨初成瞪大了眼睛,花容失色地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