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的巨力狠狠打中他,他就像纸糊的一样轻飘飘飞起来,骨头在空中断了好几根,摔在台阶边缘时浑身疼痛无力,脑海里嗡嗡响。
于是他顺着台阶滚了下去,从第一级台阶咕噜噜地滚到最后一级。
那面有紫斑的女子下意识地伸手拉他,拉不住人不说,差点被扯得跟着滚下去。
“哇!”
和尚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面容变成蜡黄色。
程锦年心善,不想要他的性命,他只是重伤。
“年年!”
她娘从庙里跑出来,眨眼间来到她身边,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你没事吧,年年?你有没有被吓到?”
“没。”程锦年盯了娘一眼,指着千级台阶下萎靡不振的和尚,告状道,“他用冒着光的眼睛瞪我。”
“活该他重伤!”她娘冷漠地说。
接着她看向程锦年,目光恢复温暖:“幸好你没有受伤。”
又有一群和尚跑出寺庙,不是身怀玄功,就是觉醒了天赋通。他们叫山下那中年和尚师父、师叔。
住持也跟着出来,向程锦年母女道歉。
她们是客人,寺庙倒塌了,会惊吓到她们。
程锦年不喜欢老和尚,继续告状:“娘,寺庙说我脏,不许我进庙。”
她娘很生气:“这寺庙毁了是好事,以后别重建了。”抓住女儿的手,“年年,咱们回家。”
住持也很生气。
程家固然厉害,可寺庙在本地经营了上百年,犯不着跟程家低头。程家夫人不希望寺庙重建,他非要重建寺庙打程家的脸。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事,是救治中年和尚,安抚受惊的信众。
程锦年母女俩下山。
程锦年心情不错,面带笑容。
她娘无条件信任她说的话,记恨寺庙,走一步便踏碎一级台阶。看着花钱修建的宽阔台阶化作一块块碎石,住持等和尚的脸色就像抹过锅灰,黑透了。
可惜,除了实力未损的中年和尚,整个寺庙没有谁打得过程锦年的娘,就算所有和尚联手亦打不过。
一千级台阶全部碎裂,程锦年的娘牵着她上车。
众和尚气得不行。
庙里也有香客,由于寺庙倒塌得慢,没几个人受伤。但寺庙的全部建筑都倒塌了,包括庙里的石雕灯柱,庙里的佛像也毁了,整座寺庙都化作遍地瓦砾砖石的废墟。
寺庙究竟是怎么倒塌的?
和尚们说,寺庙会倒塌是因为他们打算重新修建寺庙。
目睹佛像崩碎的香客害怕地说,寺庙会倒塌是因为佛祖被邪魔打败。
在寺庙门口听到经血一词的信众说,寺庙会倒塌是因为经血冲撞了佛祖,佛祖一怒之下毁了寺庙,寺庙以后不能让女人进去上香,否则寺庙还会倒塌一次……
不管寺庙为何倒塌,寺庙倒塌这事闹得纷纷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探讨。
跟普通人比,程锦年的娘肯定知道更多内情。有人询问她,她说寺庙可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至于那人是谁,她不知道。但,寺庙冒犯了她女儿,她决定让寺庙盖不起来。
她的态度代表了程家。
程锦年不关心程家如何让寺庙一直是废墟。
从寺庙回来后,她看起了和佛有关的书。
佛祖是男的。
观音本来是男的,后来变成女相,但有些人认为观音无性别。
罗汉全是男的……
呵,这么多男佛陀男菩萨,不怪乎寺庙认为经血肮脏,不允许处在经期的女人进去上香。
程锦年讨厌和佛有关的一切,决定见一座庙拆一座。
毕竟,她被“经血污秽”一词攻击了。
家里好像有一座佛堂,程锦年看向佛堂的方向,眨眨眼睛,佛堂轰然倒塌,供桌上的佛像一寸寸粉碎。
在她头上,假装饰物的小蛇抖了一下,变得更乖。
这时候,程延之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年年,是我。听说你在寺庙上香时寺庙塌了,我知道你没有受伤,你有没有受惊?”
程锦年扔开手里的佛经,拂袖。
衣袖如蝶翼翻飞,房门霎时大开,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