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姑姑叫陆芳允,二十来岁,在山下有一个温泉山庄,接待的多是女客。她笑着叫程锦年一行人下山泡温泉,程锦年等人欣然前往。
山庄比别院大很多,房屋更精巧漂亮,花木山石等景致打理得十分美丽。
众人喝过茶,陆芳允叫来一群衣着清凉的俊俏男子,看着程锦年:“妹妹挑一个玩玩?他们很懂事,活儿好,妹妹用过定会说好。”
其余人有的起哄,有的红着脸不敢细看,有的怂恿程锦年。
程锦年家教严,是不懂玩男人的。
但她不想被别人小瞧,饶有趣致地打量着男子们。
他们各有各的风情,或壮硕,或英俊,或年少纯情,或成熟温柔。
可惜程锦年没有特别喜欢的。
她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指着十五六岁的美少年:“你,过来。”
少年穿着红衣,色拘谨,他的手腕脚腕套着银镯,身材略单薄,胸前两点在红衣下若隐若现。被程锦年点中,他揪着衣角,忐忑不安地走近她,偷偷瞧她。
他知道她是出身高贵的程家小姐。
今年她芳龄十四岁,不常出门,见过她的人夸她好看。他今天是初次见她,她确实好看,个子高挑,明眸皓齿,朱颜秀美。
想到这样的女子即将“玩”自己,他的心跳不由得乱了节奏。
“你叫什么?”程锦年让少年坐下。
这少年长相不错,比起她哥哥程延之却是差得远了,好在他皮肤细嫩,模样乖巧,程锦年看他倒是顺眼。
少年低着头不敢直视她,小声说:“奴、奴叫红月……”
程锦年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笑道:“别太害羞,我不会吃了你。”
红月讷讷应是。
大家都挑了合心意的男子,陆芳允拍拍手,仆从们端来了小炉子,摆在众人的桌子上,又放上小锅和菜式,准备吃午饭。
锅里的泉水煮开了,红月将切好的鸡肉放下去。
人们谈笑,程锦年一边听一边看锅里,询问红月:“能吃了?”
她的心思全在吃饭上。
红月尽职尽责地伺候她吃午饭,她饱了,他带她去客房休息。
饭后容易困,程锦年打了个呵欠,坐在床上。红月解开她的发髻,为她梳头,道:“程小姐,您要不要更衣?”
为了打猎方便,程锦年穿的是劲装,衣服裹着身体,并不舒服。她想叫丫鬟进来,红月说:“程小姐,请允许奴为您更衣。”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热乎乎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
程锦年侧头看了红月一眼。
这是陌生男子,她爹娘若知道她与他独处,肯定会生气,没准还要罚她。
气就气呗。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遇到事情她能拿主意,爹娘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管教她,使得她心生反感。
程锦年噘嘴,道:“来,帮我更衣。”
她站起,背对红月张开了双手。
少女乌发如瀑,身上弥漫着雅致的幽香,闻着像忍冬花。
红月迟疑了一下,颤巍巍地伸手解开她的腰带,有种冒犯了她的感觉,又有一种怪异扭曲的快感:听说她以后是要出嫁的,她的未来夫婿没碰过她,他先碰了……
“你好像不是青楼里出来的。”程锦年看着镜子里的红月,他应该没怎么伺候过人,动作十分生疏,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错。
“奴从前是读书人,爹赌钱输了,卖了娘,又卖了奴。”红月观察她的表情,轻声说,“奴愚笨,尚未出师,是陆小姐拉来凑数的。”
没想到被程锦年看上了。
程锦年啧了一声:“你爹是个垃圾。”她若是红月,会杀了爹。
红月听罢,不太高兴。
他默默地脱下她的外衣,她的身体露了出来。
米白色胸衣裹着她的胸脯,她的胳膊看似细弱,却有一箭射杀凶悍野猪的力量。料想她不习惯男子伺候,红月尽量不碰触她的身体,拿起山庄给她准备的衣裳,要为她穿上。
“穿着裹胸不舒服。”程锦年说,“脱掉。”
“是。”红月放下衣裳,红着脸解开她的裹胸带子。
裹胸之下是亵衣,程锦年理了理亵衣,穿上宽松寝衣,躺下午睡。
红月坐在床边,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她无意玩他。
她睡着了。
红月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跟他交好的朋友找他,说陆芳允要见他。
“可是,程小姐……”红月犹豫。
“别磨蹭了,主人等着你呢!”朋友催促道,“程小姐是贵客,谁敢打扰她?”
对了,程锦年是客人,陆芳允才是他的主人。
红月叮嘱朋友:“麻烦你在这里守着,我会尽快回来!”
他朋友也是被卖进青楼的,他叫红月,他朋友叫红雨,平时对他不错。
红雨推他:“快去快回。”
红月望了望屋里,感到少许不安。
要是程锦年醒来了看不到他,生气,他怎么办?陆芳允叫他见她,大概不会罚他。
想到这,红月匆匆地走了。
他才离开,红雨便走进屋子里。
看着榻上的程锦年,红雨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
明明他长得比红月好看,程锦年竟然选了红月,不选他!他哪里不好了?
红雨大着胆子,执起程锦年的手,她的手小巧可爱,手指修长,掌心有薄茧,比他的手更温暖一些。他垂着头,亲了亲她的指尖,目光移向她的脸。
她醒了,一双幽深的黑眸平静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