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哥走商回来时就常听他说过, 这路途漫长,天候或地形难走已经够辛苦,咬紧牙关继续行路之际,最怕的还有碰上这些好手好脚, 专门以劫掠为?生之人。
轻则损些财物, 他们拿到想拿的, 自家商队也能平安通过路段,还算好事。
但偶有些得寸进尺想要更多?的,便免不了伤亡。
那脖颈处被贼子划开的镖师早已没了呼吸, 面上盖了白巾, 衣裳和地上都还沾染了大量血迹,被夜色掩盖,看得并不真切。
然宋芙跑过来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她眉头拧得死紧, 面色发白,心中惴惴。
忽然, 一只手掩上自己双眼?,让她面前所见都变得黑暗。
宋芙眨了眨眼?,的确吓了一跳,却没打算推开。
她知道这是阿起?的手。
宽厚且带着暖意的手覆上,阿起?极富磁性的嗓音对她说:“别?看。”
覆在她眼?前的手几乎盖去她大半张脸,虽只轻轻掩着,并未扣得死紧,然因宋芙眨眼?,她的长睫如羽毛般扫过他掌心,来来回回,颇有些痒意。
阿起?抿紧了唇,指尖微动,却并未收手。
宋芙心中熨帖,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他就发现她因何闷闷不乐。
两手握住他的手往下扳,阿起?的手并未使力,倒也配合。
“我不看就是啦。”
露出?眼?睛后,宋芙握着阿起?的手依然没放。
他掌心粗硬,指节上也满是劳作的茧子,就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宋芙一寸寸摸过,摸到他右掌上的疤,想到这些是怎么形成的,内心便一阵酸涩。
不过还好。
她轻声说:“阿起?找到家人,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看岑公子和陈姑娘那样,家境定然不错。
都万里来寻阿起?这个长兄,想必以后的生活必是无忧,不必再为?了一口吃食所苦。
小姑娘柔嫩的手指尚在摩娑,没轻没重。
阿起?怕自己手上的茧子弄伤她娇嫩的肌肤,收紧了手,将?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掌中。
她的手又小又软,与他不同,每根指头、每寸皮肤,就连指甲都是精心修剪养护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