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知道她自己长得好看,可也没自恋到认为足以叫人一见就迷恋的话也说不出来的地步,抛开一见钟情,这小孩这种表现很有可能就是……
根据她的识人经验,这个半大少年应该是个有点子心眼会伪装的,只是年龄未到演技也不到家。
或许他是可以利用的。
苏澈温和的笑道:“既然他们叫你管我,我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吧?”
“阿七。”叫阿七的少年撇着脸不敢看她。
“我看你也年纪不小快到嫁人的时候了,应该稍微懂点事了,你也知道你夫人和夫郎私自囚禁我是犯法的吧。”
“……她说你脑子有点毛病,爱发疯杀人,不得不关你,合情合理,不犯王法。”
“她撒谎,你过来,你看我这样子像疯子么?”
“……………”
少年鬼使差的坐回到床上,只是回过头的幅度有点大,差点和苏澈的鼻子迎脸撞上,在这样的近距离下,他的面皮立刻红的跟番茄似的,待骤然反应过来,他十分迅速的和苏澈拉远了距离。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夫人要知道我跟你凑这么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阿七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紧接着‘喀嚓’一声又把门口挂着的大铁锁扣上了。
他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瘫坐在地上,脑子乱成一团。
其实阿七从前确实见过苏澈,不过也是在极偶然的时候了,他从前跟着伺候过司徒公子,那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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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和公子去逛灯会,谁知道就被几个淫贼给围了,就是屋里头的疯子救的他们。
那天晚上的疯子笑起来真好看,白衣飘飘的,看着像话本里头的仙人似的,难怪公子对她念念不忘,回去还作了好些画像思念她。
可惜后边没多久公子就进宫伺候前朝的贵太君去了,府里裁减仆役,他给发卖了几户人家,可主家要不嫌他年纪小没经验要不怕他生的秀气教坏女人,来来回回的倒手了几个地方到了泰安府,前两天刚给这宅子的夫人买下来,说叫他来帮着看护疯子。
再次见面,他还怪呢,隔这么大老远怎么她到这么个地方,这家夫人还说她脑子出了问题,那不成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受刺激了?
可是,‘疯子’看着又文雅又有礼节,不疯啊。
……
算了,疯不疯也跟他没关系,把疯子看好了是要紧事,他这么个奴才也做不得主,夫人跟夫郎高兴了他才有好日子过。
阿七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也可能是为了彻底打消对疯子的那点同情,晚上沈谦和殷长枫一回来,他就给苏澈告了一状:“夫人,西厢房的疯子想逃跑呢,还说自己不疯想着给夫人报官。”
说完绘声绘色的把苏澈是怎么跟他说话的,细节表情,一点不漏,全捅给沈谦了!
沈谦听了也不十分恼怒,先是叫殷长枫去给阿七弄点赏赐,自己悠然自得的开锁进了屋。
苏澈没在床上待着了,身上就穿了件雪白的中衣,独自光着脚坐在窗户边上看鸟,她睡了一晚上头发倒也不如何乱,只是情委顿,和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那位’简直不是一个气场的。
沈谦走到苏澈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把她用力扯回了床上,自己站在床边,情古怪的盯着苏澈看了半晌,嗤笑道:“苏澈,又干回老本行了是吧,处处勾人,男的勾不够勾女的,主人勾不过瘾连奴才也不放过。”
“我刚当探花那阵子还挺佩服你,觉得你没什么势力又不被太后喜欢还能坐明堂,现在算明白了,就靠睡觉——睡来的。不是,你早说啊,你要是有勾搭纯贵君那工夫不能来找我?靠我的能力,也能保住你的皇位。”
苏澈身子一侧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凤眸中闪过一丝厌憎:“沈谦,我嫌你恶心,殷长枫都比你还好些。”
是啊……
苏澈那样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就是落魄到极点也流着尊贵的血液,是合该翱翔于九天的凤凰,又怎么看的上她这只侥幸从山沟沟里爬出来的野山鸡?
可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要将明珠蒙上厚厚的泥土再裹上几层布死死揣在怀里。
沈谦低低的笑着,原本明澈的眸子里尽染疯狂,语调阴沉而充满恶意:“那也好……就不如恶心到底,我也不用再费什么心思了。”
毕竟,同样都是可以相伴一生,得到一个人的身体比征服一个人的心灵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