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萧心情好极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把越朝歌的空间推挤得万分逼仄,几乎是双臂一收就能把她抱紧的距离。
“你昨晚的衣裳是我换的。”越萧在她耳侧细数,“我要什么没要够?”
越朝歌轻轻哼笑了一声,也凑近他耳畔道:“小弟弟这么不行,当然很容易就要够了。”
“哪里不行?”越萧又往前走了一步,拦腰把她抱到桌上,尤倾身撑着桌案。
越朝歌见这句话果然奏效,视线往下瞥了一眼,慢悠悠道:“哪里都不太行。”
第28章 离开 【12更】
哪里都不太行。
越朝歌这句话不知触动了那个关键, 她明显感受到越萧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莫名危险起来,像是发现猎物的狼,躬起脊背, 眼尾拉长,随时准备袭击。
除却前两番刺杀时越萧身上带有明显的杀意, 越朝歌没见过面前这样的越萧。唔, 这种危险气息也不算是杀意。更像是看掌心里的猎物跳舞。
越朝歌眸里仍喊着些许笑意, 撑在案上的手指却动了动。
鼻尖窜入好闻的冷冽松木香,他入侵了空气,不留缝隙地把她牢牢禁锢在方寸之地。
越萧洞悉她一闪而过的慌张, 又勾唇笑了一下,声音缓沉嘶哑:“现在害怕,是不是来不及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
越朝歌顺着他的视线,目光扫过下面巍峨的英挺。也只是一眼,她便越萧的危险已经化为实质,她眸光剧烈震动,整个脊椎骨被人钉在案上无法动弹。
手指轻蜷。
刺啦一声。
她抓皱了桌上的建筑线稿。
越萧看着她的手,轻轻哼笑了一声,目光抬起, 看向花窗里摇摆的细叶玉兰,淡淡道:“别紧张。”
别紧张,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这句话当真抚慰了越朝歌。
她开始认定越萧再如何也不会唐突她, 于是冁然而笑, 也轻哼了一声:“大又如何?昔日阿房宫盖世华丽,绵延七百里,后来还不是付之一炬, 泰山之大还年年有山崩。由此可见,大没有用,不行就是不行。”
她美目傲慢,引经据典,重点在最后的结论里。
越萧并不辩解,缓缓俯下身,精致的下巴搁入她的肩窝里。
时光仿佛被他这个动作拖得无限漫长。
漫长到,一股热气在越朝歌耳根处炸开,也只是安安静静地渐渐盘根而上。
她甚至能感受到越萧薄唇启阖,轻轻擦过她柔软的耳畔。她听见越萧蹭着她的皮肤,慢条斯理近乎呢喃地说:“你当真要挑衅我么?是准备这几日,郢陶府闭门谢客么?”
他说得隐晦,却也隐约能听出强弩之末的克制,只要越朝歌再用力稍许,细弦就会绷断,狂潮浪涌顷刻间就能把她卷入深沉海底。
他侧过脸,细润濡湿的舌尖扫过她白皙细颈上的皮肤,薄唇轻动,报复地抿了一口。
细密的疼痛从颈间传来,柔软相触。
一瞬间,周围万物如潮褪去,四周空灵无物,独留越朝歌端坐其间。她闭上眼,指尖用力,嚓的一声,把手里的建筑线稿攥破。她僵着整个身子,感受着来自越萧的压迫和呼吸。
很久很久,越萧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缓了过来,似是与人缠斗了八百回合般筋疲力尽,说话也只剩下呼吸余音。
“先盖个章,余下的日后再算。”
越朝歌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缓顺过来,眸瞳染上愠怒,大力把他推开:“混账!”
她怒视着越萧,抬手擦过颈上的红痕,眼里水光潋滟,心里浪潮翻涌却找不到合适称口的说辞,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属狗的吗!”
——毕竟该做的昨夜已都做了,眼下再斥责他大胆,显得不很合适。
就连越朝歌自己也没有意识道,原本想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的她,在面对越萧时,竟也开始思前想后了。
越萧敛去眸中的沉色,盯着她,一本正经道:“差不多,我属狼。”
越朝歌怫然不悦,抓起桌上的线稿,咵嚓咵嚓揉成一团,奋力砸向立如青松的越萧。见他岿然不动,她又抓起另外一张揉成巨大的纸团,猛然砸向他的额角。
越萧静静站着由她砸去,眼睛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眸色又不自觉地发沉。她的脖颈修长细腻,红痕妖冶绽放其间,更添了百般妖娆。
碧禾来请越朝歌前往凝泉殿,见室内剑拔弩张,不敢擅入,还是越朝歌看见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在地上来回移动,才叫进来问话。
越朝歌正在气头上,见是碧禾,倒没有发作,反把这一切都算在越萧头上。
她从案上滑下来,与越萧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越萧淡淡道:“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你睡着了。”
这一瞬间,越朝歌面上勉力维持的笑容尽数褪去,脑海里发出一长串咆哮。她捞起越萧的长臂,轻轻握上他青筋浮露的手。
越萧凝眉。
越朝歌仰头对他粲然一笑,而后抓起他的手臂,张嘴咬了下去!
末了,她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道:“你咬本宫一口,本宫咬你一口,很公平。其余的,日后再算。”
越萧垂眼看着已经出血的齿痕,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道:“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再算。”
碧禾见情势又要不好,忙见缝插针,请越朝歌前去凝泉殿沐浴。
一路上,越朝歌气得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