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职员的手在爸爸的引导下,终于落到了总裁的手里。两个人的手掌一接触到,热度就开始融合,像是两个人的手掌都会说话了,替他们传达了某种情愫。
小职员的左手还捧着一束洁白的新娘捧花,右手放在总裁的左手里。两个人的掌心相对,虎口相嵌。
“那我就把犬子……正式地交给你了。”小职员父亲又压了压他们的手掌,像是要把两个人的掌心贴住,谁也没法掀开似的。等到他松开手,心里又涌起了点点滴滴。
从这个孩子降生到长大,每一帧都变成了定格画面,在脑海里回放。一直以来,小儿子就是家里的特殊存在,生下来就是个流泪包。
家里人,上至老一辈,下到小一辈,没有一个轻易掉眼泪的人。大儿子更是自己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生下来就要走流血不流泪的铁男路线。
偏偏这个孩子,完全和自己家的基因反着来。好在长大后读书认真,自觉努力,也没有让家里着过急。除了高考之前那一次。
万万没想到啊,竟然是小儿子先有了他自己的家庭,稍不留,从6斤多变成了眼前这个大个子。爸爸皱了皱眉,看出小儿子的眼圈又红了。
“好多叔叔阿姨都在底下看着你呢。”他提醒了一句,“不许哭。现在立正站好,向后转,齐步走!”
小职员嗯嗯两声,点点头,转向了后方,挽上了老总的手臂。
总裁也转了个方向,但是脸上写满了忍俊不禁这4个字,第一次听说新娘交接仪式用口令交代的。
好了,他调整好状态,将肩背挺直,庆幸婚礼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任何状况,接下来,他要带着自己的狗男人,走向婚礼司仪的位置。
小套娃作为全场唯一的花童,仍旧走在他们的前面,虽然孩子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张脸就是他们先上车后补票的车票。
“爹地和妈咪结婚啦!要结婚啦!”小套娃手里拎着一个竹编的小筐,里面都是新鲜的玫瑰花瓣。花瓣本身就扔得不高,又有一片落到她眼睛上,她下意识地揉揉眼睛,脚底下一个不稳当。
啪叽,小小的身体往前扑倒,摔在了红毯上。
可能是因为小孩子头重脚轻,这一下摔得好突然,旁边的宾客全部“啊”了一声,离得近的已经准备冲过来扶小孩了。可是谁也没有跑过总裁。
“怎么摔了?让爹地看看。”总裁跑得比谁都快,倒不是他离得最近,而是出于敏感,眼总是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生下来的,就像有预感,在孩子摔倒的前一秒双腿已经启动了,大脑都不用思考,看女儿那个不稳当的姿势就觉得要摔。
谁也没有他了解孩子。
“我看看我看看。”小职员放下了捧花,第一时间检查女儿的脸蛋,“不哭啊,妈咪在这里。怎么会摔了呢?”
“妈咪,毯毯让我摔倒了。”小套娃原本没有摔疼,今天穿了过膝的纱裙,又有白色小袜子,只是吓了一跳。可是大人一问她,那难过的小表情立刻做出来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看着要哭。
这套表演总裁当然能看透,小嘤嘤怪的泪珠说来就来。“不哭不哭,没有摔着啊……”
“摔着了。”小套娃噘嘴,还用手指着自己的小短腿,“我摔着这里了。”
“妈咪揉揉。”小职员赶紧给她揉揉,又说,“妈咪一会儿就把毯毯给扔了。”
小套娃点了点头,希望得到安慰、得到重视的心情完全满足了,又拿起地上的小花篮,重新走向前方的婚礼司仪。“大妈咪,我把我妈咪和爹地带来啦!”
总裁和小职员两个人一个劲儿地往后跑,两个身穿白色礼服的人重新站好,重新挽上胳膊。
“没事的,老婆,这是小插曲,没事。”小职员小声地劝,其实也很紧张,差点儿要同手同脚,“没摔到,我检查了,没有摔到。”
总裁的心跳已经乱了,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牵着心。“那好,咱们继续往前走就好了。”
“对,咱们齐步走。”小职员说,余光里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就是那个吃饭时把自己老底掀了的同学。今天他是自己的摄影师,专门负责捕捉好看的镜头。
“老婆我有些紧张。”小职员笑着,可是嘴角都要僵硬了。
“你别说这个,我也紧张。”总裁也笑,展示出的是他招牌完美笑容。
“我昨晚都没睡好。”小职员嘀咕起来,尽量嘴唇不动,好让人看不出他们在交谈,“我同桌都不和我说话,我不想和他睡一个房间,我好想你。”
“我昨晚……也没睡好。”总裁迟疑了一下,确实没睡好,光顾得和伴郎聊八卦,两个人细数自己另一半冒傻气的行径,比如从高中开始就经常为了不明所以的理由打成一团。
好在这一段花路没有太长,再长的话,估计女儿也要累了。终于,他们在亲人、朋友的注视下来到了巨大的拱形门中间。
拱形门完全是鲜花做出来的,连绿叶都看不到几片,花朵团团锦簇,还带着透明的露珠。两人的白礼服在花朵的衬托下更显圣。
小职员的妈妈和奶奶坐在最近的地方,骄傲地看着台上的新人,原本不爱流泪的眼睛慢慢湿润。
终于走过来了,大哥七上八下的心才落进肚子里,刚刚他真怕自己弟弟摔个跟头。这要是摔了,一定会把弟媳妇绊倒,一对新人一起摔,那可真是史无前例。
总裁这时给大哥一个眼,大哥立刻懂了,现在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