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身边是刷着手机的季若宇,不见路介的影子。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胡乱揉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含蓄地问气定闲的季若宇:“昨天……嗯……有其他人进过房间吗?”
“嗯?”季若宇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没有啊,怎么了老婆?”
“没事,做梦了。”我倒头准备睡个回笼觉,但突然想起昨天路介隐约之中和我说的他就是小萨,猛地再一次坐起身来。
我盯着趴在地毯上的小萨,它似乎很累,这会儿闭着眼睛在休憩。
下床抱起它,它立刻抖动着耳朵,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盯着我看,软绵的舌头舔舐着我的手指和脸颊。
我越想越觉惊,以前没觉得,现在突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再回想路介从前种种举动。
喜欢我摸他头,喜欢舔我脸,喜欢吃早餐肉罐头,还有那一头似乎是永久的白发,哪一点都和眼前这只小萨一模一样。
哪里是狗随主人,分明就是主人。
我在手机上打了“路介?”,举起来给小萨看,想要再一次确认他就是路介本人。
小萨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真的上下点了点头。
我足足在原地愣了整整一分钟,大脑环游至外太空,强行说服自己真的和一只萨摩耶上床了。
老天爷啊,活了二十多年,都快到叁十了,我原以为我是一个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者,但此刻,二十多年来的价值观开始崩塌,变成了一堆碎渣渣,被一阵风席卷而去。
季若宇在身后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听见,直到他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上,我才撒手放下小萨,哦不,路介。
“老婆,你怎么了,我都喊你好几遍了,这狗有什么好看的?”季若宇懒懒地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他那俩黑眼圈就知道肯定很晚,和女老板做完爱又去喝酒,他还真当自己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子吗。
我挣脱开他的搂抱,只觉得黏腻恶心极了,但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反倒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昨天睡着的时候老是听见什么呻吟的声音,我看看是不是这……狗……生病了。”
季若宇的色不经意间变了一下,又连忙恢复如常。
“听错了吧,我看这狗挺正常的呀,”季若宇摸了摸鼻尖,吸了两下,转移了话题,“下午我同事他们说要去旁边那个大型游乐园玩,去吗?”
我的脑子至现在都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唯物史观学多了,甚是想弄明白路介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推辞道:“外面太热太累了,我下午还是自己在旁边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