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时候下了大雨,罗马军趁机发动了进攻,他们从树林里搬出了藏起来的攻城塔和工程阶梯。我们吹响了求救的号角,可是始终没有援军过来。”受伤的士兵被从马上扶下来,捂着伤口道。
“雨声太大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幸好你们过来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维钦托利示意守夜的士兵去集结军队。
“不……不用去了……”士兵的语气沉痛得颤抖起来:“阿瓦利肯……破了……”
“罗马人在城里大肆屠杀,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我们只有几百人逃了出来……”有人面色悲戚地补充道。
维钦托利惊道:“这么快?”
一名逃回来的士兵解释:“盖拉多长老刺杀了贝维特首领,阿瓦利肯一下失去了主心骨,罗马人早有准备,趁乱攻了进来。”。
维钦托利在脑海里纷繁的记忆中找出了“盖拉多”这个名字——是那位被女大人遣金雕啄去了眼睛的亲罗马派的比图利日长老。事已至此,维钦托利很好地展现了身为统帅的决断,当即道:“现在马上转移!下着雨,他们很难寻到我们的踪迹!”
他正欲去通知女,一转身却看到她正一脸平静地站在营帐之前,他连忙跑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为她遮雨:“舍涅大人,您都听到了?对不起……”
舍涅打断了他:“不要总是道歉,维钦托利。如果我当初让金雕取了那人的性命而不止是眼睛,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办法继续控制生灵监控罗马军队了,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请不要这么说,舍涅大人,您为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趁罗马人找来之前,我们现在快走吧。”维钦托利急切道。
“我不跟你们走了。”舍涅果断地说。
维钦托利如遭雷击,比刚才听到城破的消息还要慌乱:“是、是我太、没用,让舍涅大人、失望了吗……”
“不是的,你真该停止责怪自己,维钦托利。母亲大人不再回应我的呼唤,我要自己去找她。这附近的森林里就有一个祭坛。”
“我跟您一起去……”维钦托利哀求道。
“不,母亲大人不喜欢森林里出现人类,而且你需要带着你的子民离开。”舍涅说。
“我……我们也需要舍涅大人啊……”
“你一直很优秀,维钦托利。所有的策略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不过是帮你完成罢了。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做到的,就像没有了鼹鼠,你还是可以用火去烧攻城塔。我也要像你一样,去找自己的路。”舍涅认真地解释。
维钦托利的泪水掩藏在雨水的后面,从脸上滑落。他单膝跪入泥泞之中,披风垂在了舍涅一个人的头上:“就算没有力也没关系的,请舍涅大人不要离开……我们……”
“不能驱使生灵的我,对你们来说只是累赘。而且我也不想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舍涅的语气不容半分质疑:“如果我找到了答案,就会回来找你。为了稳定军心,你可以对你的子民说我去向母亲祈求迹了,不过,维钦托利,你要自己努力,因为可能不会有迹。”
“如……如果您没有找到呢……”维钦托利蜷缩在女脚边,低声哽咽道。
可女没有回答,她骑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地。不过这次她用来驱动马匹的并不是带有性的低语,而是用脚后跟在马身上的用力一蹬。
少顷之后,剩余的一万多高卢士兵连夜拔营向东南方逃窜,隐没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