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罗马人确实可以给你们很多好处。只要你们继续心甘情愿为罗马人之鹰犬,把领地上一半的收入作为税收交给罗马,用你们的士兵鲜血去传播罗马的威名,再由罗马的元老院决定你们首领的人选、铁器的价格,你们一定能受到罗马人无微不至的庇佑。只不过那时候,就再也没有威名赫赫的阿瓦利肯了,外地的人只会谈起罗马的新城市——‘阿瓦利奥’!”面对强硬的亲罗马派,维钦托利毫不示弱地回击。
不得不说维钦托利在凯撒麾下锻炼出了卓越的口才,议会里的比图利日贵族被辩得哑口无言,形势逐渐倒向维钦托利一方。
一位亲罗马派老贵族突然把矛头指向舍涅:“这阿维尔尼人口口声声说这个女人是森林之的女儿,谁知道是不是从哪家妓院随便拉了个婊子出来糊弄我们,骗比图利日的士兵去流血送命!”
一听此言,比图利日贵族们的表情又都犹疑起来。维钦托利被老贵族轻佻的态度气得涨红了脸,猛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不、不是的!舍、舍涅大人确是森林女的、女儿!”
老贵族看维钦托利的口齿不如刚才伶俐了,以为他被自己抓到了把柄,更加得意洋洋起来。他淫笑道:“那就让她履行森林女的职责,留在阿瓦利肯为比图利日士兵们繁衍子嗣吧!不知一晚上要为女大人供奉多少根比图利日士兵的阴茎才足够呢?”
“你……你怎么敢……”维钦托利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眼里都充满了鲜红的血丝,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才发现武器刚刚在门口被收走了,他于是手势一遍,攥紧了拳头就要挥出去。
一只柔软纤长的手搭在维钦托利粗硬的拳头上,瞬间融化了他满身的铁刺。舍涅示意他冷静,然后转头微笑着看向老贵族:“如果我头顶的橡树角不足以说服您,必须要展示掌控繁衍的能力,那么这位大人,不如您先来试试,怎么样?”
那老贵族喉头一动,连着下巴上花白的胡子都抖了两抖:“婊子就是识趣,现在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就带这贱货回去,试试她到底吃不吃得下我们比图利日人的大阴茎。”
“确实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舍涅脸上依然挂着她纯洁无暇的微笑:“不过在接受比图利日人的供奉之前,我得先吃点前菜呢。”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一只成人展臂那么长的金雕如破空的利箭从窗口俯冲进议事厅内。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那老贵族突然双手捂着左眼跌倒在地,凄号起来:“啊————”
石砖搭成的宽阔窗台上,那只威风凛凛的金雕嘴里叼着刚刚啄下来的那白中带黑之物,脖子一仰就整个吞了下去。
“现在,”舍涅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她笑眯眯地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老贵族:“让我来尝尝比图利日人的阴茎,怎么样?”
“啊——”老贵族又惨叫一声,捂着血淋淋的左眼窟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十几只金雕哗啦啦地拍着翅膀,落满了窗台。舍涅扫视了厅内众人一眼,用略带天真的口吻询问道:“比图利日人还有什么好吃的要献给森林女的女儿吗?”
众比图利日贵族相视一眼,纷纷单膝跪地,拜见大德鲁伊。
舍涅和维钦托利进入阿瓦利肯的时候只有两人两马,出来的时候身边就跟上了十几名比图利日士兵,还有一名充当将领和联络人的年轻比图利日贵族军官——罗慕。比图利日的士兵集结完毕之后,就会听从维钦托利的调遣。
“对、对不起,舍、舍涅大人,我没、没派上用场……”维钦托利驱马走在舍涅身后两步的位置,磕磕巴巴地告罪。
“不是的,维钦托利,是你先用无懈可击的辩术说服了大多数人,我的方法才有用。”舍涅安慰道。
“啊……啊……女大人……太、太温柔了……”维钦托利右手捂上砰砰狂跳的心脏。
舍涅另一边的罗慕眉毛一挑:“盖拉多长老也许有不一样的看法。”盖拉多就是刚刚被金雕啄去了左眼的比图利日老贵族。
“不、不许你这么说……”维钦托利涨红了脸,却也不知道如何辩驳。
“维钦托利!你们现在是盟友。”舍涅安抚他:“我的母亲,森林女,也曾告诫我不应对敌人怀有哪怕一丝慈悲,否则你宽恕过的双手,可能会执起捅穿你胸膛的利剑。”
“森林女、真、真是睿智。”维钦托利由衷地赞美。
罗慕咧嘴一笑,驱马靠得离舍涅更近一些,披着胫甲的小腿有意无意地撞上了舍涅白袍下因骑马的姿势而露出的大半截光洁小腿:“那么,睿智的森林女有没有说过想为您选择什么样的夫婿呢?”
“此事就不劳罗慕将军费心了,大德鲁伊不可以与人类交合。”舍涅朝他嫣然一笑。
从美人笑颜中恍然回过来的罗慕哀叹一声:“太过分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母亲说的,总该有道理。”舍涅微微偏头看向天空,一副装作在思考的娇俏模样,惹得旁边的罗慕又是连连哀嚎。
维钦托利闷闷不乐地看向这个过于张扬的外来者,思考着要不要现在掉头回去要求比图利日更换将领。
……
在罗慕的斡旋下,维钦托利在接下来的叁天里又收拢了附近不少和比图利日人较为亲近的部落。尽管自己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但是他回到阿维尔尼的部落的时候,还是被各色旗帜之下聚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震撼到了——这些全是被阿维尔尼人说服加入起义部队的各部落士兵。加上维钦托利自己游说成功的部落派出的士兵,还有原来的阿维尔尼士兵,他们现在总人马应该有两万还多。
维钦托利心底浮起来的一丝不真实感很快被豪情壮志淹没了。他策马小跑到人群之前,用长枪击打着盾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是维钦托利,阿维尔尼人的首领。”维钦托利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和你们一样,罗马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控制了我们的经济,奴役我们的人民,让我们苦不堪言!
“但这是最终的结局吗?我们是否只能沦为罗马人的奴隶?我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不!我们输掉了几场战斗,但并没有输掉自由的战争,我们抵抗的火焰不能熄灭,也绝不会熄灭1。
“只要我们阿尔卑斯山脉以西的部落联起手来,一定能夺回祖辈生活的土地,夺回我们引以为傲的自由精。既然罗马以‘高卢’称呼我们,我们就用‘高卢’这个名字携手给它痛击。高卢——”
“自由!!!”
比出发时强大数十倍的呐喊声、拍掌跺脚声、长枪敲击盾牌声汇聚成惊天动地的风暴,震颤了一千五百公里以外的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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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自二战时期法国戴高乐将军的“6·18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