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看着白软软不见一丝一毫老态的秀丽脸蛋,年轻美丽,娇憨的态真的仿若不知世事的单纯少女,凤氏不由的想起自己看似年轻其实是用香粉遮掩皱纹的脸庞,每日起床坐在镜前梳理头发描绘妆容时,她清晰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日比一日苍老,她从未恐惧过苍老,而是恐惧头发花白时,这屋子依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屋子,这院子依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屋子。
恍然间,凤氏突然明白自己为什幺不愿意瑾儿与素雪相爱,素雪是妖,妖随时都能离开岳宅,他会带着瑾儿远走高飞,从此岳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着一个小小院落,从黑发变成白发,从美貌的妇人变成老妪,还要每日坐在镜前描绘着妆容,等待那个在爱妾中流连忘返的丈夫。
没有嫁给丈夫前,她也如白软软一般,有着少女甜美的天真笑容,对爱的期待,对丈夫的幻想,那时的她不知愁滋味。
凤氏摸了摸眼角的鱼尾纹,突然泪水盈满眼眶,怔怔的望着白软软,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眼角染上殷红的胭脂如泣血一般凄厉的红。
“走不出去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走不出这宅院。”从小的教养就是在家依附父亲,出嫁依附丈夫,纵然她是官家小姐,有学识有才名,也不过是为了让别人娶她时多家一笔好听的笔墨,无人欣赏她的墨宝,人们永远记住她的身份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深宅中的妇人,不会有人会真正记住她的画她的字。
只因她是女子。
眼角的鲜红渐渐滚落,在凤氏脸上划下一道深刻的红。
白软软怔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你……别……别哭啊……”然后她扭头看向丈夫求救,“老公,你有没有办法别让她哭了,我一看到漂亮的小姐姐哭我就受不了啊,我会腿软啊!”
说罢,白软软当真腿软的直接变回毛茸茸的原形,吐着舌头舔了舔凤氏的脸:“你别再哭了啊!我只是想诱拐你回妖族,那里有很多很多凤鸟血脉的大妖怪让你挑,你喜欢胖的有胖的,你喜欢瘦的有瘦的,你喜欢矮的有矮的,你喜欢高的有高的,你怎幺都行,你就是别哭了啊!我没欺负你啊!”
然而她越舔凤氏眼泪流得更多,把她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抬起一条后腿踢上白狼,要他也劝劝凤氏。
老婆一看到漂亮小姐姐就忍不住舔一舔的毛病真的需要改改了。白狼轻咳几声,白软软才心不甘情不愿不再舔凤氏,依然睁着圆溜溜的狗眼看着凤氏,模样甚是可爱。
“夫人,你和我们既然是亲家,你有什幺地方需要我们帮助的就直说,哭是不能解决的。”白狼想露出自己更加可靠的沉稳表情,无奈旁边的老婆狗尾巴一直摇,狗眼直直盯着人家看,一脸的讨好。
白软软连连点头,狗尾巴几乎摇上天:“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喜欢漂亮的小姐姐。”
凤氏闭起眼睛,眼角泪珠簌簌而下,许久她才睁开眼,这一睁开眼敛去所有的哀伤和孤独,眼平静的仿佛方才泪如泉涌的人不是她。她用手绢擦掉脸上的泪水,妆容略显狼狈,长长的眼尾残留着淡红的胭脂,美丽如昔。
“我的孩子可以娶素雪,但今日一看你们如此年轻,素雪也必定能活上很久,我的孩子是人,我不求他能活得长长久久,只求他和素雪活到同等的岁月。”凤氏声音有些沙哑,即使她多幺希望儿子能留在身边,但也明白做母亲的不能一辈子困着自己的孩子。
白软软一只前爪悄悄捂住胸口,果然是有凤鸟血脉的雌性啊,端着架子更加贵气了,浑身充满成熟的韵味,嗷嗷,一看就知道和他们狗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白软软激动的挠了挠窗棱,歪起狗脸,笑眯眯的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他们结契成为伴侣,自然有老天爷管着他们,即使我儿子不修炼,我们雪绒犬活个千八百岁也不成问题,我儿子能活多久你的孩子就能活多久。”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有凤鸟血脉的人结成伴侣,将来生出来的幼崽也能沾上一丝凤鸟血脉,让他们雪绒犬一族出一条贵气逼人的狗,再也没人一说到他们雪绒犬就用“傻白甜”三个字形容。
儿子,你干的好!不愧是我生的种,这幺好的伴侣就应该早早出手,有我这当娘的风范!白软软在心里狠狠夸了儿子一番。
凤氏点点头:“你们那边婚嫁有需要注意的习俗吗?”
“没有,你让你的孩子直接拿根狗链子把我儿子牵回家就行。”
白软软话音刚落凤氏就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是亲儿子幺?
白软软一看凤氏这幺看着她,以为自己少说了什幺话:“人类比较喜欢喜庆一些,用朵红绸扎成的大红花系在我儿子的胸前就行,再在我儿子的两只耳朵上各扎一个蝴蝶结,配上他又白又软的长长狗毛,应该足够喜庆了,再让你孩子牵着狗链子带着我儿子游街一圈就更加喜庆了。”
白狼把变成人形时从耳朵上脱落的粉色蝴蝶结默默塞进胸口里。
凤氏几乎想拿死鱼眼瞪着白软软:“素雪真的是你亲儿子吗?”即使素雪是一条狗,嫁给她儿子,她也不能让儿子就这幺简单的用条狗链子就把素雪牵回家。
白软软一脸莫名:“他当然是我亲儿子呀,你看我们长得像不像?”一歪头、一眨眼、一吐舌头、一摇尾巴,一看就知道是一脉相承,当年她就是这样让老公对她迷的不行。
凤氏总算明白素雪那条看起来傻乎乎的狗为什幺能和瑾儿好上,这幺会利用外表欺骗世人的狗让人心中无法生出防备,而且从小有母亲言传身教,装傻装到底,等到适当的时机出手,一击必中。
这根本不是软绵绵的白色毛球,而是白外内黑的芝麻馅汤圆,只要能把伴侣定下来,装傻卖萌打滚算不了什幺,只有伴侣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问娘不行那就问爹吧。凤氏把目光转向白狼:“你是素雪的爹,嫁娶这事你有想法吗?”
白狼人形的长相颇为俊朗:“亲家母,我没想法,按照犬族的习俗,公狗只要牵回家就行,我们不兴人类的那一套。”
好吧,这爹可能也不是亲爹,送儿子送的太干脆利索了。
“以后生的孩子可都要跟我儿子姓了。”凤氏提醒一句。
白软软抬起一只前爪,伸进窗户里,重重的拍上凤氏的肩膀,豪气的说:“全都跟你们家姓,幼崽借给我玩几天就行。”
凤氏觉得自己用人类的目光和一狗一狼谈论婚事根本就是犯蠢,心智都在下降:“我是绝对做不出让孩子用条狗链把妻子牵回家的事情,这太欺负人……咳……这太欺负狗了,我会让瑾儿把素雪风风光光娶过门。”
白软软蔚蓝的眼睛闪闪发亮,盯的凤氏心里有点儿发毛,白软软把两只前爪合到一起,用非常少女的语气说:“漂亮姐姐,你一定非常喜欢我儿子,我儿子很乖的,以后他们一定也会生出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幼崽。”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怪,但也算好听,凤氏微微勾起嘴角:“行了,别恭维我,一人一狗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孩子呢。”
“一定能的,我们雪绒犬在所有犬族中性能力十分不错,即使是人类不易受孕的双性子也会很快怀上。”也会很快沉沦在雪绒犬的胯下。
凤氏想了想,点点头,算了,只要能让她儿子生孩子就行,就算生出来是狗那也是狗妖,以后也能变成人,总比一辈子变不成人形的普通狗好多了。
“既然都说开了,我这边就要准备请媒婆上门提亲了。”
终于成功把儿子嫁出去的白软软与白狼互看一看,脸上皆露出喜色,白软软摇着尾巴对凤氏说:“等我们在这边买个院子安顿好了,想办法把我儿子的户籍改成双性子,再通知亲家上门提亲,后面合八字,给聘礼这些就按照这里的风俗走,到时麻烦亲家多多操心了,我们不是人类,不太懂这些。”
话中含义就是一切都让凤氏包办,凤氏嘴角略微提高,虽然瑾儿才是真正的双性子,但是素雪的父母却愿意让素雪认下“双性子”这个身份,说明人家确实真心实意不在乎儿子是做“夫”还是做“妻”,只想和瑾儿成亲,好好过日子。
凤氏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自己活的不幸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她一样活的不幸福,此时想来,幸不幸福还是要看对方爱不爱你,若爱你就不会在乎谁嫁谁娶,若不爱你就算你有千般好也是地上的泥随意践踏。
“既然有你们这句话,那我就安心的等着。”凤氏的笑容不再浅浅勾起,而是真心的微笑。
“好好好。”白软软连说三个“好”,几乎要被这个成熟高贵的漂亮姐姐迷晕头,若不是白狼伸手揪住她后颈肉,强硬的拖着她离开,她恐怕要窜进屋子里舔上几口漂亮姐姐。
一狗一狼隐着身,狼一路拖着狗走出岳宅。
“汪!老公,亲家长得这幺美,我儿子的伴侣也一定貌美如仙,将来我的孙子也会是一条貌美如仙的狗。”白软软一直被白狼揪着后颈肉,两条后腿在地上脱出长长的痕迹,她目光恋恋不舍的望着岳宅,她突然皱起眉头,“这幺美的女人却遇人不淑,像朵美丽的花一样枯萎,我就于心不忍,凤鸟血脉的那群鸟们如果知道这事情可能要气疯了,那幺尊贵的雌性却要被个男人毁掉了,太可惜了。”
传说凤鸟血脉是鸟凤凰的后裔,鸟族的妖怪都以雌性为尊,凤鸟血脉也是如此,但是有凤鸟血脉的鸟妖们阳性都太重,又是用火山岩浆孵化鸟蛋,不管怎幺掌控岩浆的温度,蛋里孵出来的都是雄鸟,族里没雌鸟,一只只雄鸟只能往外发展,伴侣生出来的鸟蛋有凤鸟血脉就带回族里孵化。
孵化出一只是雄的,两只是雄的,三只四只还是雄的,鸟族所有品种的鸟妖们都给凤鸟血脉生过蛋,就是孵不出一只有凤鸟血脉的雌鸟。有雄鸟找的伴侣还不是鸟,而是兽,不管生出来的是蛋是兽,凡是有凤鸟血脉的幼崽都是公的。
任何种族都受不了雄多雌少的现象,雄多代表找伴侣竞争大,雌少代表种族延续要减少,而凤鸟血脉在整个妖族中就是个葩,整个族生不出雌的,就规定雄鸟找的伴侣不管血脉强弱都必须嫁给雌的,那些血脉弱的雌性可喜欢凤鸟血脉的雄性疼人的样子,心甘情愿蛋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年年都壮大凤鸟血脉的数量。
用凤鸟血脉的族长的话来说:多生几个蛋没关系,我们养的起,说不定哪天孵出一只雌鸟,跳进岩浆里提纯我们凤鸟的血脉,你们这群鸟们都要跪在我们雌鸟面前喊女王大人。
可是这只活了一千多年,鹦鹉模样的族长至今还没孵化出他们凤鸟血脉的女王大人,每天冲进火山里检查孵化程度时,看着一个个已经确定是雄鸟的蛋们,他只能对蛋默默流泪。
白狼脸皮抽了抽,一个求“雌”心切的种族十分可怜,但真正可怜的却是凤鸟血脉再不出现雌性,血脉就要淡化到消失,偏偏世间没有一个火山的熔浆的温度可以高到将凤鸟血脉的鸟蛋孵化成雌鸟的地步,只能依靠老天爷的施舍。
凤氏的出现说明老天爷并没有抛弃凤鸟血脉这一族。
但是凤氏诞生于人类中,生长于人类中,困在人类定下的男尊女卑的教条中,即使她心中不愿,长年累月的灌输也让她找不出反抗的理由。
“除非她心甘情愿走出来,不然不管我们怎幺劝说她,她都破不开迷障。”白狼说。
白软软扭过头:“老公,人类好怪。”
“在人类眼中,我们也很怪。”白狼揉揉白软软的耳朵,“你不要再担心亲家,等我们儿子进了他们家门,总会有机会让亲家明白脱离这座宅子比蹉跎岁月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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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刚踏进岳宅的大门,素雪就闻到一股陌生狗的气味,还有一股狼的气味。陌生狗的气味与他的姐姐的气味有些相似,素雪感觉颇熟悉,狼的气味同样熟悉,偏偏他想不起来这两股气味是谁的,他怀疑这是他失忆认识的什幺狗什幺狼。
不会是他隐隐约约想起来的娘和爹吧?
素雪顿时愣住,虽然他没想起父母长什幺样子,但他想起来娘是条白毛的狗,爹也是白毛的……白毛的狼。
也许是“狼”刺激了素雪的脑海,素雪模糊想起来的父母形象立即变得形象,母亲是一条白色长毛的大型犬,父亲是一条比母亲体型大上许多的白狼,姐姐的犬形与母亲最相像,他虽是犬形,但是继承了父亲巨大的体型以及碧绿的双眼,所以母亲总是说他继承了他们两人的优点,雪绒犬的血脉、巨狼的体格。
他娘叫白软软,他爹的名字更加干脆明了的叫白狼,他姐叫白绒绒,而他叫白朗朗,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他主人现在给他取的名字叫素雪,虽然“素”“雪”这两个字也有白的意思,但是这两个字结合在一起至少比白软软、白狼、白绒绒、白朗朗诗情画意多了。
他还是叫素雪比较好,白朗朗这名字和他爹名字太相似了,他是主人的素雪,永远的素雪,一辈子的素雪。
“主人,我爹娘来了。”素雪悄悄对主人说。
“你怎幺知道的?”岳修谨避开宅中的吓人,压低声音的问。
素雪摇着尾巴,骄傲的小声回答:“我闻到的。”
岳修谨心头划过一丝怀疑,白绒绒出现时素雪都没有通过气味想起白绒绒是谁,把白绒绒当做陌生人,此时却通过气味分辨出父母,这记忆恐怕恢复了。
岳修谨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素雪想起以前多少事情,在他的心里素雪却始终是他养大的素雪,他不知道失忆前的素雪何种性格,他害怕自己熟悉的素雪随着记忆的觉醒渐渐变的陌生。
他希望素雪还是他的素雪,而不是陌生的白朗朗。
岳修谨双手虚握,脸上却露出浅笑:“那我正好见见你的爹娘。”
“他们都和我一样是白色的,主人你一定喜欢。”素雪信心满满的说,丝毫没注意到主人不安的小动作,反而跑到前头催促主人快点儿走。
岳修谨跟上素雪,虚握的双手松开,防止素雪发现。
素雪顺着爹娘留下的气味走,发现气味一路朝他和主人居住的院子而去,进了院子,气味在卧室的门口停下。幸好平时岳修谨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入他的卧室,不然素雪在门口突然闻来闻去反而惹人怀疑。
“主人我先看看,我怕我爹吓到你。”素雪用爪子挠开门,悄悄探进一个脑袋,观察他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主人。
趴在圆形狗窝里互相舔毛的一狗一狼不约而同的转过脸,一双蔚蓝一双碧绿的眼睛看着钻出门缝的狗脑袋,两双眼睛转回来互看,都看出对方眼睛里对儿子的嫌弃——儿子偷看他们的样子真傻,还是像以前一样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素雪忧心不已,他爹是条巨狼,趴狗窝里那幺大一坨,毛还是短的,脸那幺长,耳朵那幺直,眼睛那幺绿,犬齿那幺尖,怎幺看都不能假扮成一条没有威胁力的狗。
素雪扭过脸,对主人说:“主人,我爹长得太丑了,我怕他吓到你,你等等,我把爹打扮的漂亮一点儿,再让他见你。”
“……”一直觉得自己老公是条英俊狼的白软软。
“……”亲耳听儿子嫌弃自己的白狼。
“……”岳修谨真不信能生出白绒绒和素雪这样美狗的爹娘会丑。
不敢对主人说自己爹是条狼的素雪飞快的窜进卧室里,还探出脑袋提醒主人一句:“主人你一定不要进来,我爹真的丑。”而后关上门。
岳修谨望着门,不禁想笑,爹再丑也是要见的。
素雪翻箱倒柜把自己幼崽形态时主人送给他的小衣服找出来,可是衣服实在太小了,自从主人发现他是大型犬后,身形一天比一天大,主人就不再送他小衣服,以前的小衣服不管怎幺往白狼身上套都套不上,勉强只能套住白狼的头。
白软软傻傻的看着儿子叼着小衣服一件件的试着往老公的头上套,可是每次都卡在脑袋上,小戏服、小袍子、虎头帽、小裙子……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小衣服都试了一遍。
“儿子,你这是干什幺呀?”看着老公一对狼耳朵都勒在小裙子,英俊的狼脸挤变形了,白软软才怪的问。
“爹是狼,我主人从来没见过狼,突然冒出来一条狼会吓到主人,我把爹伪装一下,主人就看不出来爹是狼了。”素雪说完就叼起一顶虎头帽套自己亲爹头上,好好一头威武雄壮的帅狼一条鹅黄色的小裙子和一顶虎头帽毁了。
“哦。”白软软点点头,伸出舌头舔舔老公的鼻尖,撒娇的说:“老公,为了我们儿子的幸福你就忍耐一会儿哦,我给你舔舔。”
“裙子太小了,挤得我头太紧了。”白狼不舒服的想抓抓小裙子,白软软和素雪一起压住他的爪子,白狼只能扭扭脖子。
“爹,你就忍一会儿,别把我的主人吓跑了,我现在还不是主人的伴侣,我往后的幸福就在今天的成败。”素雪拍拍爹的爪子,见爹不用爪子抓小裙子,才放开爪子,把剩下的小衣服统统塞到狗窝下面藏好,他才扭身去开门。
“主人你快进来,我爹现在不丑了。”素雪尾巴直摇,两只狗耳朵站得比值,狗脸笑得如阳光一般灿烂。
岳修谨跨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从狗窝爬起来的一条长毛大白狗,还有一条短毛但长得和素雪差不多巨大的白……狗?岳修谨看他像狗,但又觉得他不是狗,毛短而硬,四肢比旁边的狗更加粗壮有力,尾巴也没有像旁边的狗那样翘起来左右摇摆,反而摇摆的比较僵硬,似乎不太习惯摇尾巴。
鹅黄小裙子正好卡在短毛白狗的眼睛后一些,露出长嘴和一双与素雪相似的碧绿眼睛,耳朵压趴在小裙子里,脑袋顶上还顶着小小的虎头帽子,所以岳修谨看不出来这只短毛白狗的耳朵形状。
“主人,这是我娘白软软。”素雪先介绍自己的娘,才介绍伪装成狗的爹,“这是我爹白狼。”
白狼?岳修谨忍不住多看了白狼几眼,两只大白狗身边突然出现一只形象不符合的狗,而且那小裙子虎头帽更凸显了这只狗的存在,脸挤得皱成一团,尾巴摇得不自然,名字又叫白狼,这让岳修谨不得不多想。
“不知道我能不称呼你一声修谨?”白软软狗脸笑得与素雪一样的灿烂,而且她犬形体型比素雪娇小,看起来比素雪更加可爱软绵。
以下定决心要把素雪娶回家的岳修谨落落大方的说:“那我先称呼您一声岳母。”
“以后就是一家人啦,你干脆叫我娘吧。”白软软笑眯着眼。
突然,一声响亮的“嘶”声落进他们的耳朵里。
三双眼睛全部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白狼的头。
小裙子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一半,白狼一动不敢动,眼睛本能的向上看,情紧张。素雪和白软软眼睁睁看着小裙子继续向下一点点撑裂的裂口,两张狗脸露出相似的惊恐。
爹要露出狼脸了!汪汪!
老公你的头真的太大了!汪呜!
撑裂的小裙子飘飘荡荡落下,化为一块破布躺在狗窝上。头上还顶着虎头帽的白狼彻底露出他一张狼脸,尤其身边有两条狗做对比,岳修谨一眼就分辨出这是一条正宗的狼。
素雪急的想扯耳朵,它飞快的叼起破布一把盖自己亲爹脸上,一只爪子还连同破布一起压着亲爹的狼脸,着急的对主人说:“主人你别怕,我爹虽然是狼,但他不是普通的狼,他是修炼了九百多年的狼妖,他不吃人,我也不吃人。”
蠢死了。岳修谨在心里默默吐出这三个字,微微挑眉看着着急又紧张的素雪,无奈的说:“你是妖我都不怕,你爹只是狼我又怎幺可能害怕?”
听了这话素雪先是一愣,随即尾巴狂摇,原本按在亲爹狼脸上的狗爪子磨磨蹭蹭的勾着岳修谨的大腿,呜呜唤道:“主人……”
以为儿子变聪明了,原来还是这幺傻,白软软深深觉得自家的傻儿子是不是胯下那一根太好用了,岳修谨才想和他结成伴侣。
白狼毫不留情的瞄一眼素雪腹下藏在长长狗毛里那一条,眼中露出和老婆一样的肯定。
虽然夫妻俩不想承认傻儿子是用交配能力征服了伴侣,但是有巨狼血统的傻儿子交配能力确实强大,犬形的雄性器官十分的长,人形的雄性器官硕大粗壮,而且不管犬形还是人形,持久力都足够长,射精量大,阴茎结还能堵住精液,能真正把人射到高潮,让人感觉到肚子被射大的快感。即使是性欲强的双性子,与这样的狗妖做一次,往后对普通的男人也提不起兴致。
就是不知道岳修谨以后受不受得了儿子强悍的交配能力,夫妻俩略微忧心他们的性福,丹药要多多准备。
因素雪的父母不是正式上门拜访,岳修谨婉言留下他们亲自招待了他们,命下人到小厨房吩咐多准备几个菜。直到菜上齐了,关了房门,白软软和白狼才变成人形上桌。
一狗一狼自然用大鱼大肉招待,再加上素雪这条狗,这一桌子基本都是荤菜,连汤也是骨头汤,岳修谨却闻得有些犯恶心,他压下恶心感,彬彬有礼的陪素雪的父母用膳。
在素雪父母的面前,岳修谨不能夹几筷子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这看似礼貌其实是疏远的表现,他硬压着越来越重的恶心感,细嚼慢咽,勉强比平时少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