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浑身溅满折阳鲜血的人,他们看到折阳又恢复如初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惧的情。
村长沉着脸,叹了口气,沉重地吐出了两个字:
“继续。”
这两个字敲打着折阳的耳膜,他眼前发黑,只听到村长又说了一句。
“直到杀死为止。”
折阳听到这两个字,不敢置信的看过去,他不停地摇头,磕磕绊绊的否认: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啊——”下一瞬,折阳痛叫出声,眼前一片血红。
不知道是谁用匕首捅穿了他的双眼,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些人没有把匕首拿出去,他的双眼不断愈合又不断破裂,他不断重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只是眼睛,身体上也不断被砍断、砸碎,又不断的愈合。
围绕在折阳周围的村民们,他们双手拿着利器,浑身溅满鲜血,情从一开始的惧怕到后来的兴奋。
他们不断地重复着抬手、砍下的动作,甚至觉得溅落在脸上温热的血液都令人感到振奋。
渐渐地,折阳的惨叫已经消失了。
他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时不时地痉挛,疼到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一天,直到深夜那群人才离开。
折阳遭受了一天的折磨依旧没有死,他被绑在柱子上,哪怕身上的伤口都长好了他的身体也在下意识的痉挛。
深夜里,他的大脑一直昏沉,他甚至什么都想不到,那些疼痛像是刻进了他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掉。
他不知道,第二天天刚微亮,那些人又再一次拿着利器走了过来。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折阳都在经历着这种折磨。
他们高喊着诛灭怪物的正义旗号,每天都在折阳身上宣泄着邪恶的杀孽欲望。
折阳从一开始的喊疼到后来的闷不吭声,他明明还活着,可却木然得像死了一样。
他开始在剧痛中回想过去,只有过去的回忆才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耳边全是利器砸到身上的声音,折阳情恍惚,浑身下意识的疼痛到痉挛,他呢喃着,一遍遍地呢喃着:
“荆悬,我疼……我好疼……”
“荆悬,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他又恍惚地想起,荆悬死了,这世间再也没人对他那么好。
他的荆悬已经死了。
不,他还要复活荆悬,他不能再这么待下去!
折阳就这么被折磨了不知多少天,他靠着想念荆悬硬撑,终于等到了一日夜里有机会逃脱。
有一个村民夜里喝了酒,独自一人醉醺醺地拿着斧头走过来,对着他的身体疯狂乱砍,不小心砍断了折阳身上的绳子,折阳趁机扑上去,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脖颈,像是垂死小兽最后的反扑。
他死命抓着男人的四肢,直到他痛到昏厥才起身。
他捡起掉在一旁的斧子,看着躺在地上流血的男人,到底是没有砍下去,只是转身跑开。
不是他不想砍下去,他恨不得屠杀了这一个村落。
可他在来到这个村子前才有了一些进展,了解了因果,他怕他因此坏了因果,再也没机会复活荆悬。
他带着满腔的恨意离开,一路跌跌撞撞不知疲惫的赶路,回到了荆悬的墓前。
他像是回到了巢穴的小兽,踉跄着倒在荆悬的墓碑边,头靠着冷硬的墓碑,一点点地说着自己的委屈,说着自己的疼痛。
荆悬是他唯一支撑下去的动力,如果他放弃了,荆悬就真的永远躺在这里了。
折阳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他花费了很久的时间让自己忘记那一切,重新开始了寻找复活荆悬方法的旅程。
只是他生性单纯、天真,善良更是他的本性,他当时还不像现在这般无情,做不到冷眼旁观。
他顺着河岸,一路打听死人复活的民间传言,来到了一处闹着疫病的村子。
在村子外的河边,他看到了打算抱着怀里的婴孩一起跳河的妇女。
妇女脸色惨白,嘴唇却深紫,她看到折阳,立刻大喊着让他不要靠近。
她说这附近一带闹了疫病,她和她的孩子都被传染了,已经活不了了,与其看着她的孩子饱受折磨,还不如和她一起死了算了。
她提醒折阳快离开这里,不要传染上疫病,还帮折阳指路,告诉折阳哪里有小路能快速离开。
彼时的折阳虽已经懂得戒备人类,可他到底是心软了。
他听着妇女怀抱里不断哭嚎的小婴儿,咬紧牙关,主动走了上去。
在前些日子,折阳意外发现他除了伤口愈合快,他的血肉还有一些很特殊的作用。
比如能够治愈人类的一些病症,但他也不确定这对疫病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