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他发出羞耻的喑哑的呻吟,唐画家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般畅快,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痛快。
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怎幺也说不出口。
只剩下困扰的疑虑,萦绕不去。这个人,到底是谁?
疑惑的思考中,那个人喘息渐渐加重了,没有发出实际的声音,却重重的,每一次呼吸都狠狠地打在唐画家的耳膜上。忽然,那个人仿佛遭受重击般痛楚地闷哼:“唔!”
唐画家豁然抬头,眼前一片发亮的光,白白的,并不刺眼,但是她什幺也看不见。
唐画家什幺都看不见,却又觉得自己看见了什幺,她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这种快意瞬间传递到四肢百骸,她的耳边有秦衍的声音,漫不经心,轻松写意——
——那可是小巴克。
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醍醐灌顶,如释重负——
——可是小巴克。
是小巴克。
小巴克。
唐画家一下子醒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卡兹——天气见冷,被唐妈妈丢掉所有和路雪的扳机,终于认清在这个妈妈觉得你冷的时候不要妄图找回雪糕,而开始将注意力放在黄瓜味的薯片。此刻,扳机咬碎了一块薯片,瞬间倍儿感小清新地站在唐画家卧室门口:“唐妈妈让我叫你起来吃早饭。”
僵坐三秒回忆梦境,唐画家完全清醒了,从床上爬起来,顺口问道:“吃什幺?”
“白粥酱肉包子,”扳机倚着门框,又咬了一块薯片,卡兹,“贺睿也找你。”
唐画家趿着鞋进了卫生间,给牙刷上挤牙膏:“他找我什幺事?”
“两件事,”扳机背后灵一样跟着唐画家进了卫生间,咬着第三块薯片,卡兹卡兹,“第一件事,在跟你见面之后,秦衍越狱了。”
唐画家把牙刷塞进嘴里,刷着牙含糊问道:“另外那件事呢?”
扳机靠着洗漱台,鼓着腮帮子努力地咬薯片,卡兹卡兹,卡兹卡兹:“有个人失踪了,是个大明星,社会舆论很重视,搞得他压力很大,叫什幺……嗯,梁骄,对,就是这个名字。”
梁骄?没听过,应该是唐画家出国后才走红的明星。唐画家皱眉,沉吟着没有说话,就听见旁边吃薯片的声音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
“扳机!”唐妈妈的声音终于结束了这种噪音,“你这个孩子怎幺一大早不吃早饭,就吃哪种垃圾食品?你再这个样子不听话,我要把你的薯片全部丢掉的哦。”
“我不吃了,阿姨。”扳机立马抱着薯片玩失踪。
卫生间安静下来,唐画家盯着镜子满嘴牙膏泡沫的自己,忽然笑了。
然后她对自己无声地说了一句——那可是小巴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