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仇人同仇敌忾是什么感觉?仇人还忾得比他狠,只差一盅小酒了。
明明是满腔仇恨,却是仇恨值上升到一半就被戳破了,只剩满满的无力感。
他看着剥开花生又往上抛用嘴去接的公主,只觉得自己对公主这个身份认知有误。
这么幼稚的举止是公主会做的事?
而且,好似从见面开始,就没见她停过嘴。是他理解有误,还是皇家公主这般不讲究?这跟个小老鼠似的吃个不停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将军府饿着她了。
楚攸宁没忘记她在这守着沈无咎醒来的目的,抬头问,“我听说沈家有把杀人如切瓜的宝剑,我想看一看。”
沈无咎的眼睛瞬间凌厉起来,“太启剑不是赏玩之物,公主若是无聊可以去赏花扑蝶。”
居然打主意到太启剑上了,她想要做什么?
楚攸宁就猜到沈无咎没那么容易答应,“这样吧,你让我看一看,我帮你治伤,保证你以后想怎么猛就怎么猛。”
沈无咎脸色一黑,皇家公主再嚣张跋扈,言行也不该是如此轻浮孟浪,可是从见面到现在,这位说话都很直白。
“太医都没法的事,公主打算如何治?”他可不相信金枝玉叶的公主会医术。
“你别管我怎么治,就说你同不同意吧?”楚攸宁直接问。
沈无咎冷笑着看她,“要看太启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弄死我。”
“那太麻烦,还是等你死了我再看吧。你这内脏被捅破,就算勉强止血了,内里也会坏掉,还有可能导致尿痛尿频尿急等症状,往多了算,最多活一年。”楚攸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脸我等得起的悠哉表情。
粗俗!
沈无咎忍住想抬手按眉心的冲动,“你认识九命医?”
她要是有法子治他的伤,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人。
九命医,自称凡他所医的人皆有九命,凭一套九九金针从阎王手里抢人,只是这九命医早已绝迹多年。
“不认识。”楚攸宁摇头,九命猫妖,她听说过。
“那你凭什么能治好我的伤。”
“你让我看看那什么剑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沈无咎是不可能同意的,“若公主想玩,可以到练武场去,那里有很多兵器。”
“有时间我会去的,我现在就想看你那把剑。”楚攸宁表示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沈无咎冷笑,“那公主还是等我死了再看吧。”
“那好吧。”楚攸宁也不再纠缠,好像对太启剑只是一时兴起。
沈无咎却觉得她没那么容易放弃,明明算起来也才见两次面,也不知道打哪来的直觉。
楚攸宁看了看沈无咎的脸,忽然起身凑近,抬手摸上他的额头。
沈无咎险些一掌打出去,柔嫩的掌心就这么贴上他的额头,他整个人都僵住,周身被她身上的馨香包围,还夹着淡淡的果香。
“公……”
张嬷嬷抱着闹着要找姐姐的四皇子进来,看到她家公主站在床边,抬手放在驸马头上,脑海里闪过的竟是公主欺负良家妇男的画面。
天爷哦,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公主明明还是那个娇娇软软的公主。
她是要退出去,还是往里走?她以为驸马没醒,又是青天白日的,应是不用在门外听宣的。
“嬷嬷,你怎么了?”楚攸宁收回手见张嬷嬷站那不动,问了句,然后回头跟沈无咎说,“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准确的说,他一直在发烧,应该是伤口有些发炎了,古代的路那么颠簸,伤又那么重,就这样还要加急奔波回来,是个狠人。
沈无咎暗呼出一口气,“何为发烧?”
“呃,就是发热?”楚攸宁不确定地说。
所以,她是在关心他?她还会关心人?
“太医给我开了药,喝了药便好。”沈无咎淡淡地说。
楚攸宁点点头,看来古代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药早就煎好了,奴婢去给驸马端来。”张嬷嬷把四皇子往楚攸宁怀里一塞,快步离开。
她巴不得公主和驸马多多相处,和和美美的。
沈无咎看着楚攸宁怀里白白胖胖、玉雪可爱的奶娃娃,暗暗猜测孩子的来历。
“我儿子,像吗?”楚攸宁把自己的脸和奶团子贴一起,笑眯眯地问。
“啊……”奶团子转头就往亲姐脸上吧唧了口,抱着亲姐小胖身雀跃得不行。
沈无咎的目光掠过一大一小略相似的眉眼,眼眸微闪,“恭喜公主喜得贵子。”
“同喜同喜,你喜当爹了。”楚攸宁抓着奶团子的小胖爪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