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里倒是有一计,可使我们不赔款不割地,也可夺取到红谷。诸君不妨一听。”
女人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站在男人堆里讲话更是会被认为不守妇道。但大家都未有微词,因为他们都颇为惊讶,传言中懦弱无能的小夫人竟也能有此般见地。众人只听她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缓缓说了下去:
“我们请两族最强的修士——明岚君与魔主战斗,以红谷为注,玩一场赌博游戏,人魔两族可押任意一人,赌赢者得注,我们可以给魔族先行选择的权利。”
“可!”司马明岚眼中一亮,惊喜的看向她,“灵儿此计妙哉!”
众长老纷纷议论起来,合约中把战争的定义为“敌对双方为了达到一定的政治、经济、领土等目的而进行的武装战斗”,一切挑起战争的行为都算违约。但如果把战斗用赌博的外皮一包装,双方战斗目的就不再是直接夺取红谷本身,而是打赢对方。
毕竟原则上,司马明岚和梅不群并不知道哪一方押了自己,魔族也有权力押明岚君胜。可这是在修真界,有无数种出老千的方式,所以为了保险,对方只会押自己的首领。
梅不群修为原在合道末期,本强于合道中期的司马明岚。但梅不群此时身受重伤,自然对人族有极大的优势。用如此方法规避和约,果真是极好!众长老纷纷点头称赞。
于是,人族拒绝了魔族所有的要求,要求以赌博的方式解决。任魔族再如何循循善诱,人族始终立场坚定。
很快,谢怜开始自乱阵脚,幽怨得望向远方一次次破坏他计划的阿姐,心中越来越糟乱。
形势开始逆转,魔主那边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回应。
司马明岚认真的看向怀中人儿。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她是个不太聪明、只图安稳富贵的乖顺美人,可是没想到她竟非池中之物,一直以来对他隐藏自己的聪慧。
他不禁又开始疑惑:她能想出规避合约的方法,定是对合约细则有很深的研究。她一个女儿家研究男儿之事做甚?她真的是流浪汉的女儿吗?红谷动作如此迅速,天道宗里怕是有内鬼,凤洛洛已经被他关了起来,应该没有机会通风报信,莫非……她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她故意反戈一击来博取自己的信任?趟若真是如此,红谷倾覆,和收益比起来,他们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另一方面,她的的确确通过了问心阵,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不利的事,还多次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他突然没来由的自信起来,他觉得更可能的,她是真的爱他。
想到此处,他心下稍安,甚至,有几分窃喜……但更多的,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是,她引起他的注意了,他的目光自从被她的吸引住之后,就再也没能离开她。
他声线低沉,看着她时,目光依然犀利,但其中却多了些许难能一见的温柔:
“灵儿,无论如何,你又帮了本君一次。本君有恩必报,既然许诺了你,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夺取红谷。”
怀中少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吻住了他。
男人毫无防备,怔了一怔,手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落在了她腰间,片刻,他便转为了主导的那个。他握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往怀里揉,那柔软温热的触感渐渐勾起他的贪欲,愈发沉溺的啃咬吸裹着她娇嫩的唇瓣。
谢怜僵直的看着这二人在他眼前缠绵,心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重石,苦涩夹杂着酸意在胸口迅速漫开。
他挚爱的阿姐抛弃了他,令其深陷危境,转而靠在了他最痛恨的男人怀里!
嫉妒如野草般蔓延疯长,接着整片荒原都被烧着,身体里如有千万跗骨之蛆在啃食,痛得他支离破碎。
“姐姐,怜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怜儿……”他强忍住颤抖,远远的对阿姐传去了密音,声音听起来单薄极了。
谢秋灵推开了司马明岚,冷漠的看向不远处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他面色苍白,那张雌雄莫辨秀美姝绝的脸上着着泪痕,美丽的桃花眼幽深又执恋的望着她,天青色的衣裳被熊熊烈火簇拥着,蒙着一层狼狈又羸弱的美感,哀伤憔悴的犹如雨后落花。
她本以为,看到他窘迫至此,她会心软,她会刺痛。可只是她的心仅仅是稍稍揪了一下,一下而已。
原来,割舍他,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因为,你没有选择跟阿姐站在一起啊。”
“怎么会不在一起?怜儿心里永远只有阿姐一人的啊……”他瞳孔陡然放大,急促地解释。
“可是,你把红谷从我手中夺走了……你背叛了我。”
“我没有!我……我这样做……我这样做只是想让阿姐依靠怜儿!怜儿只是想做阿姐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委屈脆弱的望着她,眼泪簌簌而下。
那年,他十四岁,阿姐十七岁,他们还是一对寻常的落难姐弟。
可是,他觉得,阿姐对他是那么的好,那么的温柔,为了保护他甚至肯牺牲自己的命,她一定是爱他的,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就像他爱她一样。尽管他们是亲兄妹,有悖人伦,可天下只剩他们两只魅了,阿姐不娶他又会娶谁呢?等他长大了,他们一定会像父母一样立下同心结,一定会像天上的比翼鸟,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姐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逃了学,花掉了他的所有积蓄给阿姐买了那件昂贵的、她舍不得买的霓裳羽衣。他偷偷去了阿姐做工的赌场,躲在草垛里,想给阿姐一个惊喜。
他躲在草垛里等啊等,从中午等到了黄昏,终于等来了阿姐。
可是,阿姐并不是一个人。
她身后跟着一个帅气的男孩,他记得,这是赌场老板的儿子,阿姐还请他到家里吃过饭。
他俩说着说着话,就抱到一起去了,不一会,他们激烈的亲吻起来,那个男孩的脏手,伸进阿姐了的衣裳,在她曼妙的身上摸来摸去。
男孩喘着粗气,说他受不了了,想要了她。他像只饥饿的野狗一样啃咬着阿姐雪白的胴体,他身上令人作呕的酸臭的气味污染着阿姐身上的幽香。
阿姐同意了,她说,请他今晚到自己家来,她愿意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他……
躲在草垛里的小谢怜万万没有想到他等来的是这一幕,他难受极了……嫉妒、伤心、愤怒、不甘,无数种不良的情绪在他心中炸开。
平常他向阿姐索爱,阿姐都会让他滚蛋,她连吻都没有吻过他,甚至都不允许他与她肢体接触,他以为,阿姐是在害羞而已。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在和别的男人做这么亲密的事!
难道…难道阿姐不爱他吗?
他越想越心碎,越想越委屈,他不能接受!不能!
于是,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第一次穿上了女人的衣服,穿上了那件本要送给阿姐的霓裳羽衣,来到那个赌场老板儿子的面前。
男孩果然被他惊艳到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了了几句话,就被他勾的魂儿都没了,痴痴跟在他后面。
谢怜带着他去了人迹罕至的旷野,转脸露出了凶狠的面目,嘲讽男孩是如此的不坚定,根本配不上阿姐,他一刀捅死了男孩,将他埋尸荒野。
处理干净了一切,他伪装成了那个男孩回了家。
深夜里,他爬上了阿姐的床,用他两腿之间那根不成熟的棍子笨拙又满足的捅遍了阿姐身上所有的洞。
直到现在,阿姐大概都不知道,她第一次给了谁......
他从小到大,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将阿姐占为己有。
虽然,他这样很不守男德。
他哄的阿姐与他立下了同心结,但这种咒术,是用来约束他的,作为魅的丈夫,他只能有阿姐一个女人,但阿姐却可以有其他男人。他不允许嫉妒,不允许抱怨,他应当贤良淑德,端庄持家。
可是,他做不到。
阿姐为了筹谋大业,总需要与各种男人打交道。她是个美人,那些男人们总是对她不安好心。
他每每看到其他男人看她的那种赤裸眼,他内心就开始愤恨,嫉妒,不安。
明明他才是阿姐唯一的丈夫,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她也只该是他一个人的才对!他不能允许别的男人也觊觎阿姐。
他开始耍些个小心眼。
他故意打扮的比阿姐还美,修习纵横捭阖之术,只要他跟阿姐一起,那些个臭男人的目光就不会再投向阿姐。
他用些个狐媚子手段勾引她没日没夜的做,粘着她,霸占她的时间,让她的眼睛没有时间飘去别的男人。
他曾经还想用给她生个孩子的办法套牢她。
他偷偷的换掉了避子汤,到处寻生女秘方,百般折腾下终于怀上了一个女孩。
他想瞒着阿姐偷偷的生下来,不料被阿姐发现了。
阿姐不想要孩子,大业未成,她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颠沛流离。
一个雷电交加的大雨夜,她强硬的掰开了他下巴,给他灌下了大红花。不一会,他的小腹开始剧痛,下身止不住的流血……
他面若死灰的看着那堆已经长成人形的胎儿残体,难过的差点死去,他一哭二闹叁上吊的,折腾了整整七天七夜……
直到阿姐对天发誓,说她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只会有他一个丈夫,等到魅朝光复了,她会跟他生一窝的孩子。
可是她在他身边好好待了没几天,就又去跟世家公子喝酒应酬去了。
在阿姐眼里,永远有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尽管她会对他非常的好,可是,那似乎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责任。她会观察他的喜怒哀乐,找到他最喜欢的方式来哄他开心,她的甜言蜜语很动听,可她的眼里永远没有他所期盼的炽热与爱意。
连她的笑,他都不能拥有独一份,她对其他男子露出的温和笑容,与对他的露出的,一模一样的标准。
渐渐的,一些阴暗的想法从他心底慢慢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