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特斯邦威和足力健被他冷酷无情地扒了下来,黑色的影子贴着我的皮肤攀援上来,形成了贴身的礼服和低跟鞋。
与此同时,之前他送给我的那串项链也落在了颈间。
粉色的宝石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在贴到皮肤的瞬间,梦中的情绪和情感便加速远去,而贴在身上的服饰也闪烁着不自然的黑光,在一瞬间浮现出整片的法阵,又在下一刻完全消失不见。
大脑像是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蜇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冷静了下来。
“这是用梦魔做成的石头,可以恢复一定的精力,让人冷静下来。”他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脸:“那为什么我看着你还是很想动手呢?”
“大概是因为你对我的杀意超过了石头的抑制力——嗷!”
又把这家伙揍了一顿后,我无视在地上躺尸的他,捡起自己的衣服和包,走到阿撒托斯面前,沉默着把东西都递给了他。
他十分顺手地接过来,抱着我的包,依旧眼巴巴地看着我。
“你还记得自己在梦里做了什么吗?”我问。
“我没有记忆或者类似的……”他看起来是想说明什么,但估计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放弃了,直接说道,“我知道。”
“好的,死刑。”
“?!”
把这两人都轮流揍了一顿后,我心平气和地走到中间,打了一套太极拳。
说实话,在遇到他们之前,我的指虎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
这东西也属于管制器具,危急时刻不好掏出来,戴上后揍人又容易把对方打残,一个控制不好就把人送进医院或者殡仪馆了……
我拿着它也纯属图个心理安慰,毕竟身上有武器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还可以顺便装个逼。
但我万万没想到,如今这对小小的指虎居然拥有了不可多得的实用性:揍男友。
现在它也算是被邪的血肉开过光的物了。
一套拳下来,我觉得我冷静了,完全冷静下来了,就算是再回忆起梦里最后那些淫乱的场景也……不行,我还是想揍人。
还想哭。
你妈的,揍又有什么用,对这两个家伙来说完全就不痛不痒,还搞得自己好累。
被我揍过的阿撒托斯看起来甚至有些开心:“太好了,看来没有坏掉。”
看见我停下了动作,他抱着我让他拿着的衣物,同时伸出双手抱住了我。
……我要解释一下,“手上抱着东西又伸出双手”这句话并不是什么病句,而是货真价实的场景,因为他身上又多长出了两只手。
为了不弄坏我给他买的这套睡衣,这多出来的两只手还是从衣摆下面钻出来的,像人形衣架一样提着我的包和衣服。
看起来诡异又好笑。
“对不起。”他十分可怜地说,“我只是太想触碰你了。”
“触、触碰?”我机械地重复他说的话。
“这具身体只是为了和你交流而制作的,实际上我离你还有一段距离……”他说着,那双猩红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让我汗毛直立,“我一直想真正地触碰你,但那样做你就会死,真可惜。”
在理性的世界无法完全抵达的梦境中,阿撒托斯更接近于他本来的样子,又因为受到我的干扰,还存在着少许的理智。
就像是在做梦——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他,才是真正的梦境下的产物。
总之,按他的说法,他只不过是在半睡半醒中——
一时没控制好,戳了我两下。
然后我就差点被弄坏了。
“人类实在是太弱了。”他又一次真情实感地感叹道。
“……”
我实在是生不起气来了,这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生气范畴了吧?
就好像把一条鱼放在没睡醒的猫面前,它肯定要情不自禁地啃两口啊——我是不是该为自己对邪的吸引力而骄傲一下?
虽然我大概算不上鱼……顶、顶多算是草履虫大小的猫薄荷?
想到这里,我再次凝聚起杀意,对着一旁正在装作无事发生过的黑猫怒目而视。
说到底都是他在搞鬼吧!把鱼扔到猫面前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啊!
“……我不是说了嘛,说不定不会死呢。”黑猫一脸无所谓地望着天空。
阿撒托斯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黑猫,若有所思。
“你是谁?”
“我是奈亚纳托提普,您忠实的信徒。”黑猫习以为常地回道。
“哦。”
……同样的对话我是不是刚刚才听过?
但两位当事人看起来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阿撒托斯看起来只是随口问了一下,问完之后就转过头对我说道:“要是你不想看到他,我可以把他扔到别的宇宙去。”
我下意识地就想点头,点头点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又僵了僵。
“……算了吧。”我小声说。
我不知道时间在他们眼里是怎样的形状。
但对于身为人类的我来说,二十五万年……果然还是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