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晨日出后,他捡来了枯柴,浇上了院中备来点燃篝火的桐油,在辛秘撒气般的命令里,一把火点燃了。
他不动声色,悄悄运气,细细去听这唐氏老宅四周的动静。
马匹的响鼻声,小厮们搬东西混乱交接的声音,灶房里锅铲挥舞的响声,老资历的佣人在教训新来的仆从擦不干净桌子,门口守着的护卫念叨着新送来的好酒。
一切都很正常,热闹、喧嚣,带着鲜活的人气。
然而,他蹙了眉,气息沉凝,耳中隐约听到了古宅之外的声响。
沙沙沙——
这是叶子被风刮过的声音。
哒哒——
是什么动物踩过森林湿润土地的响声。
还有……
低沉的呼吸,金属摩擦的声音,靴底踩上落叶的脆响,男人们低声的对话。
霍坚面色一沉,倏地睁开双眸。这唐氏老宅之外,竟有大量佩戴了武器的伏兵。
“怎么了将军!”身边响起小余笑嘻嘻的声音,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对他这番行动感到好,开开心心地凑近了问东问西,一如从前在军营里那般。
然而此时霍坚不想扭头去看他,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他不动声色地按上了刀柄,用锐利的目光看向上首的辛秘。
狐正托着腮玩弄那根羊毫,在他看来时不疾不徐接收到了他的示警。她并未大惊失色,只是沉默地继续转着笔,似在思考。
良久,她勾了勾一边嘴角,却全无笑意:“……那位圆脸蛋的侍女呢?负责你们老宅里迎宾待客的那位。”
留着小胡子的管事早就等得不耐烦,面上有些疑虑,见她又问起这个,勉强回答:“她手艺粗苯,才能浅薄,不足以接待您这样的客人,因此便让她去家身边做些杂事。”
辛秘迎着他客套的笑容,也弯了弯唇。
然后她猛地将那根笔拍到案上,“啪”地一声,四下皆静,只有墨痕在契书之上留下惊惧的印记。
“我再问你一次。”她盯着愣住的管事,双眸浓黑翻涌:“……唐锦在哪?”
已到了图穷匕见之时,管事眼见败露,也不再伪装,动作极快地一挥袖子:“来人!”
然而他快,辛秘更快。
原身是小型猎食动物,辛秘天然有着敏捷的反应,即使困于凡人之躯膂力不足,也足够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发难。
狐臂上使力,整个从案边跃起,小胡子管事刚向后退了一步,就被她一把握住喉咙,然后狠狠掼到墙上。
没什么技巧,单纯的野兽捕食般的迅捷。
她指甲尖尖,直接刺破小胡子脖子上松弛的皮肉,暗红血丝渗出,打湿了她的手指。
屋里一时剑拔弩张,护卫们见管事被擒,立马刀剑相向,然而霍坚又怎会放任,几乎是辛秘跃起的瞬间,他便长刀出鞘,古朴沉重的黑刀漆黑无光,与护卫们的制式刀剑碰撞出刺耳的声响,然后他大力挥砍,动作大开大合,毫无精巧可言,偏偏将侍卫挥退一地。
待辛秘将小胡子管事抵在墙边辖制,他也已经长刀在手,杀到她身边护卫。
“你是唐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向我们发难。”辛秘目光冷硬,拿住了屋里的管事,她便没有在意那些蠢蠢欲动的普通护卫,几乎将整个后背都留给霍坚,只沉声拷问。
颈上刺痛,管事额头滚落涔涔冷汗:“你本是辛氏女,混入我们唐氏古宅,又是何居心……咳!”
见他倒打一耙,辛秘直接抓得更深了些,血液汩汩滑落,浸湿管事的衣领,他瞳孔紧缩,终于有些慌张。
“若你不说,便当个死人好了。”
玉白面孔的明在他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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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点半登录到现在终于上去了,好了,死而瞑目
输错叁次验证码
又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