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幅,女子手拿一根鞭子,腾空而起,鞭子分七条,直冲四下宾客的面门,宾客慌乱逃走,附字“你赶走了我的宾客!”
第七幅,又剩这二人,女子被男子压在地上,由于烟灰所化,表情看不清,旁边还有一排小字:“收收你那狐媚的性子,以为和谁都可以乱来吗?”
看到此,白无泱长出一口气,又看了狐魄儿一眼,这烟灰画起来的虽是比较粗糙,但在他的细心之下还是看出了画中的意思。
再接着看下去下面这两幅画,画完后又被她涂了去。只剩下两行字没有抹去:“这才叫狐媚的性子,师父受用了吗?”想必这句应该是女子说的了。
“我那么想要你,为何要拒绝你。”这……这是男子。
最后一副,画的显得更加用心,竟勾勒出了许多细节,二人看起来都十分狼狈,衣衫不整的样子,从她勾勒出来的线条上看,女子是现出了妖形跪在地上,九条尾巴拖在身后,应该是在磕头,男子落魄的倚在了桌子的一角,旁边还有几个小字:“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滚出去,别再回来!”
一整幅画,到此为止。
白无泱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一眼,她那个小手还在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服。
看来、这次委屈的模样未必是装的,应该就是那句狐媚的性子伤到她了吧?
白无泱又看向了地面,眸光微距,抬手一扬便带起了一阵轻风,所有的烟灰全部飞散。
他又望向了之前她蹲着的那个角落,地上还有半幅他没抹全的鬼画符,脸色沉了沉,剑锋一指又卷起了半壁尘埃。
清晨的第一缕骄阳,润透了一方的天空。
他侧倚在门前,眸光微聚,不知沉思着什么。
狐魄儿在屋内踌躇,似是下定决心要说点什么,可她刚靠近一点,白无泱便道:“醒了就赶路吧。”他率先朝前走去。
狐魄儿惊愣片刻也跟了上去,快步走到他的身前嗫喏的道:“我是要跟你辞行的。”
白无泱的脚步顿了顿,转过了身,“去哪儿?”
她眼游离的说:“只要不碍你的眼吧,哪里都是可以、”
“痴心妄想!”白无泱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勾唇一笑,话里有话的打断道:“你亦妖亦魔,除了跟着我,还想上哪去?哪也不许去。”
这一笑,本是一身正气的仙姿,愣是又平添了几分邪魅的味道。
狐魄儿被抓的一愣,开口便道:“小师父……”
白无泱牵着她的手在前边走着,忽而笑了笑说:“如若你不嫌弃,前边的小字可以去掉,你可以直接唤我、”
他再次停步回眸,眼中有些许玩味的看着她,慢声的说:“师父!”
师父这二字被他说的简直能够温柔到了骨子里,白无泱心中想着,这样的道歉应该是她想要的吧!
狐魄儿木讷的眨了眨眼,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这个师父无声无息的又在他的徒弟心中扎了一把软刀子却不自知。
“……”白无泱有些慌,“不、不然……还是叫我小、小师”
“师父!”
惊愣了白无泱的不仅仅是这飘到耳朵里仓皇急促怕他反悔的声音,还有那一头扎进自己怀中的人!
惊愣过后,他便轻轻一笑,试着第一次将一个女子拥入了怀中。且独自心情大好的默默……
默默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并非男女情义,只是师徒之情罢了。
男女之礼暂且无妨,小徒弟刚刚认师,难免会有些激动或者有些小情绪都是可以理解的,没错,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他心中还道:如果那个曾经大言不惭的说“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滚出去,别再回来!”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他又看了看这怀中乖到不像话的徒弟,再次认定,即便是徒弟有问题,那么为师的罪过就更大了。
毕竟人家是徒弟,这心思不定或是做出什么以下犯上出格的事情来时,自然是师父有错在先的,是自己没把人家教明白,赖得着谁又怪的到谁呢?
理应自己先滚到一边反省才是。
可、
当他没走几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顷刻间就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有些个徒弟,的确是太能够自己惹是生非滋生祸事,跟师父本身可能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十余人,皆断足断臂,割舌刺目,一个个不是人彘,也酷似人彘那般,口中发出闷声的哀嚎,甚是怪异,即便是他抓的妖魔鬼怪,都未曾如此对待。
渡为先,关为次,若二者皆不能管束,才是杀而绝后患。
但、即便是杀也是那一刀了断,在他眼里,怎么也会给人家一个有尊严的死法,又怎似这般的折磨人?
一双恼羞成怒的双眸再次看向她,“是你?”
“嗯,是我!”狐魄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回看着他。
“这就是你所说的交给你来处理就好,你会让他们通通都闭嘴的办法?”白无泱气的有些颤抖。
狐魄儿看了看他那不友好的眼,眼力见多少还是有点的她再次自我以为的解释道:“是,本是不想污了师父的眼睛,惩罚他们时不是在此地,我也不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无泱气的闭上了眼。
她继续平静的道:“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我只挖了他们各自的一眼一耳,断了他们一手一臂一腿一足还有他们的万子千孙,这张嘴巴也很是不讨喜,遂又剿了他们的舌根,师父修的是大道,我懂,不可轻易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