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上,苏灵郡撤掉了术法,那些纸鹤便立马了无生机的倒了下去。
他把串起纸鹤的白线拆掉,然后随手拆掉了一只最丑的。
“生辰快乐。”
他看见里面写着。
字迹颇有些潦草,但写的很用心,生怕看得人看不懂,对方还特地又把潦草的字一笔一划的描了一遍。
苏灵郡掩唇轻笑,眸光透亮。
“苏苏。”薛景阳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用手轻轻覆住了他的眼睛,“生辰快乐。”
苏灵郡温柔的笑着:“除了先生,我没想到会有人记得我的生辰。”
“本道记得,”薛景阳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辈子都会记得。”
苏灵郡的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一些弧度,“谢谢。”
“不用这么急着说谢。”薛景阳松开手,忽然从背后拿出个用彩纸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了他面前,“待会再说也不迟。”
“这是什么?”苏灵郡看了看盒子,笑道,“礼物吗?”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了,我们家的不能没有。”薛景阳把礼物往他面前推了推,“拆开来看看。”
“嗯。”苏灵郡应的温柔,他把盒子上的彩绳解开后,小心翼翼的撕掉了外面的包装纸,忽然抬起头,看着薛景阳,“道长该不会送我一盒糖人吧?”
“噗。”薛景阳笑出了声,“苏苏就这么觉得本道对糖人情有独钟吗?”
“诶?难道不是吗?”苏灵郡打趣道。
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像是因收到礼物而兴奋不已的孩童,着实可爱,让薛景阳不禁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礼物被苏灵郡小心翼翼的拆开,他把里面包裹精致的针包拿了出来,不由咦了一声:“这是……九针?”
“本道想了几天,找人又讨论了几天才得出这么个结果。”薛景阳把盒子放到了一边,“本道之前看你用的那个九针有些旧了,所以特地找人给你定制了一份新的,你看看喜欢吗?”
苏灵郡闻言拆开了针包,里面果然插着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光线的照射下散着冷锐的星光。
“这……”他顿了顿,有些为难的叠起了针包,叹息,“这份心意我收下了,但……不能用。”
“为什么?”薛景阳有些惊诧的看着他,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只好着急的解释道,“这个九针的我专门请人定做的,不仅可以用来救人,还可以用来当武器,和你先前用的九针是一样的。”
“我知道,”苏灵郡垂眸,忽的从袖中抽出了自己平常用的九针摆在了桌上,“这个是先生送我的。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生辰礼物,在我四岁那年,也是我这二十八年来唯一收到过的礼物。”
“哦。”薛景阳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面容沉了下来,“不要就算了吧。”
“我没有说不要,”苏灵郡看着他,声音温柔如水,“我想说的是,道长的这份礼物得收好,然后藏起来。”
“藏起来?”薛景阳不解。
“嗯,因为太贵重了。”苏灵郡把针包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里,轻柔的笑着,“我会保护好它的。”
薛景阳脸上黑着的线霎时间烟消云散。
两人对话间,店小二已经在后厨备好了所有的菜,挨个送上来。
“本道本来想自己做的,”薛景阳把酒坛打开,给苏灵郡倒了一碗,“但是学了很多天也学不会那些南方菜。”
苏灵郡笑了笑,道:“道长是怎么知道我生辰的?”
“在鹿鸣谷的时候翻你东西翻到的。”薛景阳爽然,“本道当时只无聊,想随便看看,就翻到了。”
苏灵郡喝了一口酒,动了动眉头,“这不是酒?”
“伤还没好就想着喝酒?”薛景阳翻了个白眼,“你敢喝本道还不敢让你喝呢。”
“那这是……”苏灵郡往碗里瞧了瞧。
清澈的水里还残留着几片梨花的花瓣,纯白的花瓣有些沉在水中有些浮在水面,闻起来散着淡淡的酒香,像是梨花酿,但喝起来确实甜丝丝的,没有一点酒的纯烈。
“用梨花做成的蜜水,因为长时间放在酒窖里酝酿,所以掺了一些酒香。”薛景阳解释道。
苏灵郡点点头,又喝了两口,确实是蜜水,但却掺着一股酒香,尤其是喝到最后的时候,酒香越来越浓,竟让人恍惚间有种喝了梨花酿的感觉。
两人对饮,每当苏灵郡喝完,薛景阳便再给他盛上满满一碗,而自己每次却只是小口小口的喝着。
薛景阳眯起眼,看着苏灵郡脚边逐渐增多的酒坛,随手把碗中的酒倒进了屋外的泥土上。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苏灵郡喝的满身酒气,他眼前的东西已经模糊不堪,数量也在逐渐增多。
店小二又抱了一坛过来,薛景把他拉着走向了一边,“这个真不是酒?”
“不是啊,就是蜜水。”店小二肯定的点点头,“哎呦,客观你放心好了,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但对方喝不了酒,我们这梨花醉就是专门为了这种情况设计的,这酒香是最浓烈的酒香,但水,它就真是普通的梨花蜜水。”
“闻闻就醉?”
“对。”店小二抱着酒坛就要往苏灵郡那走。
“哎,你等等。”薛景阳把他拉了回来,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手里,“带着后面的那群人去休息吧。”
店小二会意的点点头,把酒坛递给了薛景阳,走了。
薛景阳抱着酒坛回来的时候,苏灵郡在扶额,脸颊红的都快要媲美朝霞,看起来应是真的醉了。
“苏苏?”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苏灵郡抬头,忍不住蹙眉,“我不能再喝了。”
“那就不喝了。”薛景阳把酒坛放到了一边,忽然握住了他的一只手,“你感觉还好吗?”
“我感觉很晕。”苏灵郡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好像喝多了,不过……这不是蜜水吗?”
“是啊。”薛景阳拿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你醉了吗?”
“嗯。”苏灵郡软软的回道。
“这我就放心了。”薛景阳离开了自己原本坐的位置,转身坐到了苏灵郡旁边,“苏苏,本道问你,你昨天说的更重的伤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灵郡没有说话,侧身一倒,便倒进了薛景阳的怀里。
薛景阳:“……晕了?”
然而他刚说完这句话,苏灵郡便突然又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迷迷糊糊的回道:“你,是想套我话吗?”
“……”薛景阳无语。
“你让我喝这么多是不是……想套我话?”苏灵郡不依不饶的问着。
“本道没有,那是你自己臆想的。”薛景阳据理力争,秉着撒谎脸部红心不跳的性格,死不承认。
白斩鸡:祝苏苏二十八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