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轮恶战过去,薛景阳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了沙石上,他傲然抬头,对着魏连的眼冷定而充满锋芒。
“呵,找死。”魏连不愿再看他,握着剑的手迎光一扬,在空中划出了凌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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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峰岭时长天寒,花朝节后,余寒犹厉。此山山路极为崎岖多变,冻风时作,则飞沙走烁。
“先生,这寸草不生的鹰峰岭怎么可能会有灵芝啊?”小小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声音颇显稚嫩,看样貌不过十四五岁,面容也算得上俊挺。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里面空空如也。
“先生说有,那便就有。”走在少年前面的是一位青衫男子,两边鬓发以竹簪束起,露出美人尖下细长的额印。
两人走在风沙扑朔的山路上,一前一后,一问一答,听对话应是师生关系。
鹰风岭上怪石嶙峋,枯木横生,山势高峻险拔。小少年吃力的走在陡峭的山道上,时不时会拉住前面男子的衣角,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先生,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走在后面的孩子年龄虽不算太小,但第一次走在这么崎岖的山路上,心中胆怯难免更胜一筹。
他惴惴不安地拉住苏灵郡的衣角,手抖得厉害。
“来,别怕。”苏灵郡小心地将身后的少年拉到自己身前,安抚的拍拍孩子的肩膀,声音清浅温和。
少年见他并无下山的意思,只好躲在他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鹿,手中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不再吭声。
两人走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也未见到一株灵芝,鹰峰岭上寸草难生,别说灵芝,二人走了半天就是连颗杂草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呢?记得医书上记载的炎灵芝就爱长在这种险峻山峰上。苏灵郡纳闷,难道是成型的季节未到?不可能,他还鲜少有算错日子的时候,更何况这颗灵芝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他已经算过很多次了。
“初奕,你去帮先生看看前面那石壁边有没有炎灵芝?”他松开牵着少年的手,径直往前走。
初奕闻声,吓得双腿直哆嗦,连声音都抖的比刚才厉害,“先,先生……还是别了吧。我,我不敢……”
苏灵郡闻声,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少年:“初奕,你跟了先生已满五年之久了吧?”
初奕:“嗯……”
“诶?你跟了为师这么久,性格怎还如此?”苏灵郡微微蹙眉,又道,“君子如兰,你这性格何时才能改改?”
初奕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这五年来先生无非就是让他背医书竹简,或者种种屋后的庄稼,从来不传授他半点医术不说,就连上山采药这种事,一般也是先生亲自去做。他这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山峰,别说果敢,就算是给他十个熊胆他也不一定敢去悬崖边采灵芝。
似乎是察觉到到了少年的想法,苏灵郡摇摇头,柔声叹道:“罢了,把竹篓给先生吧。”
少年听言赶紧脱下身后的竹篓,微微颤颤的走到苏灵郡面前将竹篓递给了他。
苏灵郡接过竹篓背在身后,让少年在这边等待,自己则只身一人继续往前走。
带着初奕隐居,想不到一晃便是五年。
五年的隐居深谷已然让苏灵郡基本脱离了凡尘俗世,只可惜了修炼二十多年的功法,一朝尽散。
数千年来,各路门派之争,江湖武林争斗不断。
权倾天下号令苍生者,生前不论如何名震万里,留给后人的终究不过一捧灰和嗟叹。
是以,久而久之,民间开始盛行一种说法——唯有长生,方可留名百世。
天下门派络绎不绝,最终能修成仙的门派却寥寥无几,故此,修仙门派被分为两类,一类为仙门,一类为凡门。
仙门是所有门派中的佼佼者,故为数不多,所在门派掌门必须已飞升成仙,而凡门要求颇低,只要是修仙的人皆可。
仙家门派较少,其中只有五大仙门从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并留存至今——姑射山的祭、九华山的宗玄剑派、昆仑山的清凝宫,仙林山庄的墨云观与长安城的音谣阁。
就比如仙道世家的祭与墨云观两派,“天下第一仙门”和“天下第一道”的名号一坐便是百年。
虽并列第一,但令人惊的是,祭的逸尘仙君看墨云观的老天师已经不悦很久了。
至于缘由,苏灵郡不甚清楚。
把他从回忆中拉扯出来的是初奕小小的声音。
初奕不知何时已经跟上他的步伐,满脸诚恳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先生,我,我还是跟您一块儿吧。”
“嗯,也好。”苏灵郡点头,看着天色的眼睛却是徒然掠过一丝茫然。
似乎在不远处的天空,有黑云腾起,瞬间遮住了烈烈的阳光。
苏灵郡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袖中的九针,默不作声的吸了口气,鹰峰岭地貌险峻,上是云海凝滞,下是万丈深渊,寻常人连山都不敢上,若不是他今日要寻得一味药引,更是不会来此的。
“先生……天色好像变了,是不是要下雨了?不然……我们还是先下山吧?”初奕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试探道。
苏灵郡的眼色忽然黯淡了下去,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最终还是沉下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山下爬路至此,怎能半途而废?奕儿乖,先生先去前面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先藏起来,藏好了,我去去就回。”
初奕拗不过他,只好低着头,躲在一棵枯树后,惊恐至极。
苏灵郡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然后背着竹篓,很快消失在了少年视线里。
攻受在第一章就全部出场啦~存稿很多,稳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