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难受啊,她真的好难受啊。
她的双腿和双手开始发麻,头也好痛啊,她要喘不过气了,她真的好难过啊。
她的耳朵里出现轰鸣声,脑海里却一直是傅春煊的话。
她去参加第一次鸿门宴,把自己送到投资商的床上的时候,医院里胃出血输吊瓶的傅春煊给她打过电话的。
傅春煊那时候还在发着烧,声音都是哑的,他说:“秋心,别害怕,快回家。”
秋心,莫害怕,快归家。
傅春煊,我们回不去了。
傅春煊......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叶秋实把她抱在怀里,替她挡住了大雪。
温暖的手一直揉着她颤抖痉挛的冰冷双手,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哄着她。
“秋心,别只吸气不呼气,会氧气中毒的。”
晏秋心瘫在叶秋实的怀里,哭的话都说不清楚,呜咽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傅春煊......傅春......煊.......傅.......春煊.......傅......春......煊.......”
数九寒天,大雪纷飞。
她哭的出了一身汗,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幽深的海里下沉、下沉、下沉。
比死都要难受。
叶秋实抱着她,简直要害怕她哭死过去,他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她的手因为痉挛止不住的颤抖,紧紧握着他的手,指甲陷进他的手掌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叶秋实的心里泛起不忍,他第一次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曾经是不是做错了,才害她这么伤心。
“乖,憋气,对,憋住气,听话,呼气,对,呼气,呼气,吸气,呼气,呼气.......”
叶秋实哄着晏秋心调整呼吸。
苏洙礼也发现不对劲,气喘吁吁的跑了一大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牛皮纸袋。
叶秋实和苏洙礼跪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把牛皮纸扣在了晏秋心的口鼻处,让她反复呼吸纸袋里的二氧化碳。
牛皮纸袋鼓起来,又瘪下去,又鼓起来,又瘪下去。
零星的雪花落在上去,融化成深色的水迹,像是谁的泪痕。
晏秋心的呼吸逐渐平稳,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雪还在下。
有人来过,有人离开。
聚散不由人,只能叹一句缘分尽了,是命数。
大约是被晏秋心哭的吓到了,叶秋实自愿的松开了风筝线,愿意晏秋心随意飘向谁。
只要他还是晏秋心的丈夫,只要晏秋心还按时回家,他不在意她去找谁。
傅春煊也好,苏清让也好,甚至晏文琢和晏倾亦也好。叶秋实都能不在意。
他已经得到了她,不是吗?
如果晏秋心能过的更开心一点,叶秋实能妥协很多事,他的底线在晏秋心这里总是无限低的。
好也是一年,坏也是一年,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春节前后,江城一直在下雪。
据说这是江城五十年以来的最大降雪。
瑞雪兆丰年。
开春后,明年会是个好年份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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