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再去大岳寻侄归国,才知卫家在他走后被灭门,遗憾他已决定让步,却再无机会请当家人破译地图。如今徽记重现,且就在李光擎手中,叔侄二人当即明白了何谓“歧路之缘”。
卫家有后人存活,正是那小院姑娘!可十几年过去了,她是否仍健在,活着又在哪里?
合该李光擎与润娘缘分未尽。
多年来扰乱东燕物价的始作俑者终被揪出,竟是大岳来的龙州城首富程言辉。说来甚巧,李光擎微巡视关市时与他见过,还闲聊了几句。
为何扰乱东燕物价,程言辉的理由李光擎皆认为不充分,遂将其扣押大牢,以待商议后再做定夺。不等他定下主意,一封寻程言辉下落的密信呈到眼前,上面横竖圈点与那藏宝图如出一辙,更让他错愕的,是纸张一角清晰印着卫家徽记。
李光擎发了雷霆之威,以严刑逼程言辉随从,从他口中获知这密信来自蝶园润娘子,她与程言辉是多年老相好,他供养她,她襄助他,她的女儿被他视如己出,只不过那孩子如今已是蝶园花魁。算算日子,若他与润娘开花结果,孩子年岁恰好与那小花魁同龄。
一阵天旋地转后,李光擎庆幸自己没拿程言辉怎样,他若死了,他跟润娘可不好交代了呢。
他决意去大岳寻人,苦无合理由头长时间离宫。偏巧大岳皇家信使发来暄帝病逝的丧报,他的妹夫胡之沄必须要回国,因为遗诏在他身上。
天助李光擎,他扮作客商随胡之沄重返大岳,寻人,护他,新帝登基道贺,一举叁得。
再然后的事,凤儿便都知道了。
“死劫躲了,情劫难脱。”
公子听凤儿说书般有声有色讲完,颇为感慨叹出这一句。
凤儿一高一低的眉头又拧起来,搓着公子发梢嘀咕:“这前面的事,娘没讲过,我只听他一面之词,但后面跟我娘讲的有些许出入。”
公子跟着点头,“确实不大一样。按你娘的说法,她是遇一伙东燕人追杀,才一把火烧了院子,逃来蝶园找到我们。若你爹爹真如他所言,有意让她回宫做皇后,这伙人必然不是他派的。”
对呀,能是谁呢?凤儿想不通。
公子又道:“你说……会不会是李佑?”
“怎讲?”
“他既来认你,便不在意你妓院出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使他把你出身抹得再干净,也难保不会有人泄露出去。他这样的明君,身上容不得半分污点,你娘不许他认,是担心他不在意但有人在意,恐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生怕凤儿生惧,公子特意语气平淡至极,她倒看不出一点慌来,反而坦然得很。
“要说杀身之祸,何用相认啊,从他找到我那刻起便如剑悬头顶了吧。”
公子无奈戳她一指头,“没心肝的家伙,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说笑!”
“一日死不了,我就多乐一日,多跟你黏糊一日。”
她笑得一如往常天真,公子却松不下心口。
“好孩子,你想认他吗?”
凤儿收起笑脸,“想认,好容易有爹了,不认的话心有不甘,但认归认,他要领我走我万万不肯。”
公子当她听了太多他讲的宫里糟事,心有所惧,不料她攀上他脖子,送他一段悠长缠吻。
“我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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