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她试着把她扶到床上去,外套从身上滑落,密密匝匝的伤口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膝盖。
苜蓿倒吸一口冷气。
哪有什么露水。
她看自己的手上分明是一片暗色。
她刚想回头问问塞莉娜。
夜晚的寒意在这一瞬达到了顶峰,是暗夜猎手亦是影子刺客,乌云遮月,赤红的眼瞳中满溢的杀意。
但也只是一瞬,她闭上眼睛,自己站起来,等她再看向苜蓿的时候,只剩下漠然。
魔女想用魔法点灯,却被她反手握住了手腕,塞莉娜绕过苜蓿,踉跄着去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遮住了啜泣或者是呜咽的声音,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镜中的脸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那贯穿脸部的伤痕也在缓缓治愈。
但被撕扯的破碎的衣物还是无法作假,在凉意的夜晚她只是披了一件外套,腿根上的液体几乎已经凝固了,还没等苜蓿说什么,她便带上了门。
濡湿的头发遮住胸前的伤口,苜蓿在门外沉默着,塞莉娜忽然觉得恶心,但只针对自己,从过去的遭遇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一言难尽。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换了睡衣出去。
苜蓿一直等在门后,好像被拖出去的人是她一般。
她犹豫着问:“没事吧?”
塞莉娜显然是答非所问了:“弥草和达达丽娜什么回来?”
这两位如果一直不回来而让爱笛斯特掌权的话,那些位阶较高的吸血鬼还会如此,他们获得了血腥伯爵的庇护——不,也不能说是庇护,爱笛斯特只是视而不见罢了,那是一种更加令人作呕的偏心,仅仅依靠来自肮脏血脉的压制,就能让她所学的一切魔法只是化为乌有。
“诺斯费拉图家族的仆从?”
“不,是雷诺伏。”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被按住了脖子,上方传来了不怀好意的狞笑,“现在是——”
他拉长了声线:“我们可爱的魔法师~”
又是另一个骑跨在她身上的人:“为什么不能是妥芮朵呢?”
他自知失言,很快噤声了,这片土地属于妥芮朵家族,对主人出言不逊可能会遭致更大的祸患。
塞莉娜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塞莉娜,”苜蓿一脸严肃,“如果你认为自己受到了来自学院学生的辱骂、欺压,无论是来自言语或是肉体,我可以作为见证者向学院管理人提出仲裁。”
“哦,随你。”她并不很在意,也没报什么希望。
——规则有的时候并不是为了维护公平,而是为了给予一种虚伪的希望。
沐浴完之后天际渐白,刚好是吸血鬼的入睡时间,但她看到苜蓿的房间里还透出一点暖黄色的光,也许在奋笔疾书,挑灯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