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拉图道:“当时我想,你好是好,但终究不是贵族出身,也无战绩,位不高名不响,我下嫁岂不太受委曲?就不想再见你,想杀你的心重新冒了出来。”忠恕道:“哦,原来如此。”福拉图苦笑一声:“没料到不想见你,心里却都是你,竟然不敢闭眼,一闭眼你就在面前晃,赶也赶不走,这才知道中了你的魔法。那天我自己玩火,吻了你的嘴,竟然就此被你迷住,再也爱不上别人了。”说着她竟然抬起头来,对着忠恕的嘴亲了下去,忠恕一惊,伸手想推开她,手掌一触到她心口,忙又缩了回去。福拉图含着他的嘴唇,旋磨着吮吸,忠恕只觉得一股酒味涌到嘴里,也不知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化了几个时辰依然这么大的气味。
福拉图明显没有吻过别人,……忠恕只觉得身在洪荒,野性充斥,四处起火,……福拉图受到刺激,啊地大叫一声,一股酒水忽地自腹部涌到喉间,她急忙摔头,酒水已从嘴里喷出,洒到毡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到她自己的脸上,福拉图一翻身坐起来,啊啊大叫,忠恕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找毛巾为她擦拭,福拉图双手乱摔,带着哭腔喊道:“臭死了,我都喘不了气。”忠恕道:“我再去拿毛巾。”福拉图道:“擦什么啊,哪能擦得净!快带我到河边去。”
来不及给福拉图穿靴,忠恕抱着她出了帐,刀赤正在帐外值守,火光映照下,见忠恕抱着衣衫不整光着双脚的叶护殿下,惊得瞪大眼睛,福拉图瞪着眼猛叱一声,刀赤吓得急忙转过头去。忠恕抱着福拉图跑向营外小河,刚出营,就碰见努失毕正带人巡视,忠恕羞得想把脸背过去,福拉图向努失毕要了一枝火把举在手里,二人来到河边,福拉图趴在河岸,把脸埋进水里,忠恕撩起水帮她冲洗,她使劲地搓脸漱口,弄了好阵子才觉得清尽了污秽,躺在草地上直喘气,忠恕也冲洗一下,然后躺在她的身边,福拉图凑近他嗅了嗅,闻不到一点酒臭味,这才将火把熄灭了,重新躺下。
望着夜空中的星辰,闻着青青的草味,听着小河的淙淙水声,福拉图长叹一口气:“道士,你毁弃诺言,故意吻我,结果让我们都遭到报应。”忠恕歉然道:“对不起。”他现在还有些后怕。福拉图呵呵笑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是我主动吻你的,我把自己交给魔鬼,从此不再爱别人了。”忠恕的心登时沉重起来,如果福拉图像过去那样嚷嚷着要嫁人,仅把他当作情人之一,他或许还能硬下心来离开,现在她把他当作一心一意的爱人,非他不嫁,她爱得热烈,恨得彻底,如果自己再说离开,她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再说自己真地想离开她吗?
福拉图叹道:“幸好父汗和母亲向我警示,用污臭为我们警醒,不然我们真地要堕入地狱了。”她表面上不敬天地,内心里却对恶灵魔鬼的传说深信不疑,只是酒后差点没有把持住。忠恕暗暗自责,当时他真像个野兽一般,定力不知道哪去了。福拉图趴到他的脸上:“道士,我们既然定了情,我怕自己真地把持不住。还有四十个日落才能为父汗安魂,我们不能再睡在一起了,不然害了我也害了你,也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她竟然考虑到了孩子,忠恕惕然:“今后不会了。”福拉图苦笑道:“吻过之后,我可把持不住。今天我就找大萨都,让他做法事宽宥我们的过失,阴节一过就为父汗安魂立石,那时我们再结成真正的夫妻。还要让节特赐你爵位,把附离也交给你。你不想与南朝为敌,突厥的敌人有得是,以你的勇武,灭它三四个国家,也算为突厥立下战功,这样我们就能风风光光地举办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