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有个习俗,父亲死后,儿子们为了表示哀痛,常以刀划面,流着血追忆父亲的恩情,福拉图用短刀割下自己一缕头发,祈祷着撒在火苗上,事后,取了致单父子残余的骸骨就地埋葬,在坟前立了一大一小两块石头,查修普用指力在石头上分别画了张脸,代表着致单父子生前的形象,福拉图始终没有掉泪,也没说一句话。
忠恕没有参加致单大人的葬礼,送走了巴斯特,节特赶来向他学习箭术,那张桦木大弓节特已经能拉开八度,射出三十步远,准头相当不错。
忠恕看到远处在举行致单大人的葬礼,也知道福拉图现在肯定很悲痛,但他不想见她,而福拉图礼毕后早早就回了大帐,也没叫他。忠恕一边教节特射箭,一边看着大帐的方向,一直到天黑,福拉图也没出来。昨晚在回程的路上,二人甜蜜地打情骂俏,现在仿佛有一层冷漠的冰墙把他们隔绝开来。
巴斯特走后,营中只剩下一千附离,这是用来保护节特的亲卫,他们将在明天与福拉图一起南下。天黑时分,忠恕看到从圣山方向过来一队骑兵,附离押着五个年青人来到大营,这五人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不知是什么人。
忠恕是在自己的帐中独自吃的晚饭,节特去大帐向福拉图请安,福拉图规定他每天早晚必须去大帐,把今天想做的事和做过的事汇报一遍。节特回来后一般要练会刀,他的刀式已经很精,因为年纪幼小体力也弱,虽然能在一对一的格斗中占点便宜,但真地上了战阵,几乎毫无用处。
节特上次打败了一个侍卫,很是兴奋,对刀法更是痴迷,从大帐回来就急着取过佩刀,一边练一边问:“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学成你的本领?”忠恕迟疑一下,道:“你没有内力做根基,虽然有招式,没有力道的。”节特问:“你直白说,就是没有内力无法练到你的境界?”忠恕点点头,节特道:“那你就教我内力吧,三个月成不成?”忠恕苦笑道:“从小开始练,可能需要一辈子,很辛苦。”节特噢了一声:“内力怎么练?”忠恕道:“就是像查修普使者那样打坐。”节特连连摇头:“不干不干,不能说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闷也闷死了。”查修普的一切举动他都觉得乏味,忠恕心道依你目前心境,就是练一辈子也到不了查修普的境界。
节特想了一下,问:“师父,你和查修普的内力,谁的更难练?”忠恕道:“要练到极致,都不容易,一样受苦。”节选道:“师父,你的内力我学不会,你再收个内力弟子吧。”忠恕觉得他的想法很特,问:“收哪个人?”节特指指帐外:“就是阿史那刀赤。”忠恕噢了一声,笑道:“你这算盘打得精啊,你怕苦不肯练,让刀赤受罪,然后让他来保护你。”节特笑道:“他是我的亲卫,他会我会不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