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可敦这几年没少给萨满教出难题,此刻病急乱投医,看到查修普就像看到了救星,命令他一定要把节特的病冶好。查修普不仅内力好,还是个使药高手,一看就知节特被人下了药,还看出这药虽然泄得厉害,但对元气伤害不大,泄两天也要不了命,就算拉脱了形也容易补回来。药是祆教康兴也色配制的,查修普得到这个报复机会哪会放过,就对老可敦说节特不是中邪,也不是受到怪物侵袭,是被人下了极为阴损的毒药,他只能缓解孩子的病情,若要根治,必须找到下毒之人,逼他交出解毒的方子才行。说过之后,查修普捉住节特的腕脉注入冰蚕内力,他头上冒出白气,看似很努力,实则出工不出力,冰蚕内力仅仅能在一个时辰内压住药效,真气消耗衰竭之后,节特依旧会痛得打滚。
老可敦一听有人下毒,而这碗药是康兴也色配给自己的,是节特在替她受罪,老羞成怒,大骂康兴也色,让福拉图立刻把他抓起来审问,逼他交出解药。康兴也色是何许人,哪会做这种蠢事!福拉图又是何许人,焉会受人蒙蔽!查修普的用心福拉图一眼就能看透,她狠狠瞪了查修普一眼,命令他也去自己的大帐待命,然后就令地合力医治节特。地合力是福拉图的驻营萨满,在教中职级不高,但颇治过几多疑难杂症,所以福拉图才把他叫来。地合力逡巡着不敢上前,福拉图冷眼旁观,明白怎么回事,查修普是他上司的上司,查修普说治不了,他就是能治,也没胆子去试,福拉图眼睛一瞪,命歌罗丹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查修普不在帐里,眼前小鬼恶过天界大,地合力哆哆嗦嗦地上前查看节特,只闻了节特的口气,就一个劲地摇头,干张嘴说不出话来,福拉图无奈,只得把他撵了出去。此时天已经黑了,节特脸色发白,呼吸微弱,老可敦急恼之下,命令福拉图赶快催请大萨都,再把大营的祆教祭司和萨满都叫来,一齐做法,节特如果有事,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福拉图则想着其它事情,见老可敦气急败坏不可理喻,也不管她,又看节特不闹了,就把歌罗丹留下,命令他有事随时报告,然后自己出去办事了。
查修普注入的内力消解之后,节特又开始打滚,把喝下的药全吐了出来,他的一声声惨叫就像在揪老可敦的心,老可敦坐在地上,拍着腿大哭,一会萨满和祆教的祭司们来到,见到这个情形,心惊肉跳地做着法事,一个劲地为自己祈祷,老可敦听他们唠叨不停,心里烦怒,哭喊着把他们轰赶出去。
老可敦长期信赖祆教,现在连大麻葛康兴也色也失了法力,她顿感没有了依靠,原有两个贴身女官长年跟在身边,她们见多识广,困难时也能帮着拿个主意,可惜都死在了圣坛,现在身边没一个知心之人,自己这么大年纪,眼睁睁看着子孙遭罪,真不如死了的好。想到死,她很自然地想到南太主,脑中灵光一闪,就想到了李成的夫人,这个女人会使汤药,还会施汉人的针灸,治好过不少人的病,立刻就命歌罗丹去叫李夫人。
李夫人一直在南太主帐内焦急地等待,始终不见老可敦那边有动静,直到歌罗丹来到,这才知道是节特中了招,她带了药囊跟着歌罗丹来到大帐,自然是药施对症,手到痛消,节特立刻就不闹了,还能喝点水,也不再吐了。李夫人说她手中的药只有两个时辰的效力,药力过后,节特还会打滚狂泄,老可敦一听有希望,立刻逼问可有去根的药,李夫人点点头,说药遗留在圣坛营地,只要简单配制就能治好节特。老可敦一听,哪管现在已是半夜时分,立刻命令歌罗丹保护着节特,随李夫人去营地取药,当场就给节特喝下,李夫人说要回帐取银针和衣服,歌罗丹立刻命人报告福拉图。
李夫人进了帐,立刻脱下风氅给南太主披上,又把药囊挎在她身侧,然后自己穿上南太主的外袍,散了头发,背向门坐在胡床上。这边李成开了帐门,歌罗丹带了十多附离,牵着马走了过来,李成挎了刀,戴上毡帽走了出来,歌罗丹问:“你这是干什么?”李成道:“我妻子要半夜赶回营地,我不放心,随你们去保护他。”歌罗丹嗤了一声,很是不屑,这时南太主打扮成李夫人的模样走了出来,李成走过去把她抱上马,然后又牵过旁边的一匹马,自己骑了上去,这样一个附离就没有了马,歌罗丹向他一挥手,示意他不用去了,然后翻身上马奔了出去,李成护着南太主紧跟在后。忠恕守在帐中,准备等李成一行出了大营后,与康宾、贺兰一起潜出营去,截击歌罗丹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