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桌上放着玄引大师打造的“碧水”琴,一根琴弦因断裂而崩离琴身,琴的主人仿佛丝毫也不在意,正站在窗边眺望远方,额角的长发被秋风吹向耳后,翩翩白衣扬起一边衣角,成玉双眼无,脑海中也一片混乱,耳边终于没有了淫乱挠心的喘叫,燥热的心绪被凉风一点点拂走。
一只乳白的鸽子扑扇着翅膀从远方的云间飞来,落到窗沿上在成玉手边蹦来蹦去,他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孤单的白鸽又飞往天边找寻伙伴。
成玉关上窗户,隔绝室外的喧嚣。坐在桌边,打开纸条:“一波密絪国密使已达淞县,不出七日即可抵达永乐城,留意温府。”
成玉一手抚摸弦断之琴,一手将纸条烧为灰烬。
纯越在公主府又厮混了几日,带上采荷、巧心去宫中探望娘亲。
“我从爹爹那回来,这几日他的病情又严重了。”纯越满脸愁容。
眼角布满细纹的女人抚摸着女儿的小手:“听你皇祖母说,你父皇从小就身子弱,如今他上了年纪,前朝后宫的事又颇多,自然耗损龙体。”老皇帝的病越来越严重,连太医都调养不好,太子的位子确实该定下了。
“四哥,温伯伯那里你可再有打探?”纯越问过音姐姐了,当时音姐姐胸有成竹地和她保证她绝不会嫁给不喜欢之人,让她放心。
齐骁也很无奈:“这段时间温伯伯都在有意无意躲着我。”前几日还称有病没有上早朝。兵部尚书虽然手中没有兵权,但温汝尽在朝中已是元老之臣,深受父皇信任,有不少官员巴结着他想和温家结上亲家。
难道音姐姐真的要嫁给别人了吗?纯越不想让其他女人当自己的亲嫂嫂,她还得和音姐姐好好商量商量,不能掉以轻心。
齐骁看着对面梳着云髻的妹妹愁眉苦脸的,发间的步摇都随着少女扁起的嘴巴而摇晃飘荡,他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
“嘴巴撅那么高干嘛!”他轻轻弹了一下少女白皙的额头,往身后一望,“今日怎么不见你那两个小面首啊?”
纯越听出哥哥话里的调笑,想到两个风姿绰约的少年还是忍不住脸红:“他们两个也有各自的事情啊,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人家一直跟着。”
濛妃也笑出了声:“别逗你妹妹了,难得来宫里一趟,去四处逛逛吧,宫里的木樨、芙蓉正好看呢。”
见女儿离去,濛妃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查的怎么样?这次有没有把握?”
纯越在宫里随意逛了逛,便去了之前住的寝殿拂华殿,从小到大收藏的字画一直没来得及搬到公主府,董戎的字画特别珍贵,纯越不放心婢女们便亲自抱着,路过太液池时,她看见对面走来一个男子,头戴玉冠,丰俊逸,身上的长袍被掀起一角别于腰间,袖口用腕绳扎紧,本是翩翩公子,此时倒像是英姿飒爽的战场少年郎。
“盏哥哥今日怎会在此?”纯越抱着画轴向对面的男子含笑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