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透过缝隙看清楚书房里的场景时,他蓦然全身僵硬,震惊、不敢置信地顿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因为,他竟然瞧见黎轻舟坐在三叔的怀里,头靠在肩上,双手抵在三叔胸膛……
多么亲密的姿态。
他们恍若气息也交缠在一起,无人能够忽视的感情在其中迸发。
这不禁让柳夏徽不可自控地睁大双眸。
尤其,他紧接着看见黎轻舟的手被三叔细致亲吻,黎轻舟软声细语,全然不见之前在公司对他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亲亲抱抱?!
柳夏徽耳边好像听见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听见。
他智已经恍恍惚惚,只能全身僵硬地瞧着他从前最冷静淡漠、矜贵、仿佛永远清心寡欲、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三叔顺着黎轻舟的话,从额间开始不断亲吻……
书房里炙热的气息仿佛也侵袭了柳夏徽,在三叔要亲吻黎轻舟脖颈时,他猛然回,不敢再多看,迅速转身离开。
他到底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
他不应该来!
柳夏徽此刻只想快点离开柳家老宅——这刺激他承受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刺激太大,柳夏徽脚步不稳,快要走完楼梯时趔趄一下,身体霎时前扑——
“啪啦”一声。
袋子里名贵的酒就这样碎了,浓郁的酒香霎时弥漫出来。
柳夏徽在地上磕到了脑子。
一楼客厅并没有铺设地毯。
“嘶。”
柳夏徽马上爬起来,不顾额头的伤势和眩晕,他听见楼上传来动静,好像三叔和黎轻舟立刻要下来一样。
于是,他不顾碎裂一地的酒瓶,快速开门出去,离开了柳家老宅。
柳夏徽都闹不明白自己的行为。
他完全可以留下,毕竟被看到那种场面的又不是自己。
但一想到其中一人是他三叔……柳夏徽就觉得得立即走、马上走。
开车开到半路,柳夏徽头疼不已,似乎有什么从头上流下来,他伸手一摸、放在眼前——是血。
他流血了。
柳夏徽:“……”
去柳家老宅一趟,他不仅受到了精伤害,竟然还受到了物理伤害……
他好惨。
头虽然时刻疼着,但柳夏徽好歹有清楚的思绪和精将车开到熟悉的医院。
巧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曲昀帆今天值夜班。
他在医院里瞧见曲昀帆,走到好友面前,站定,因为心理刺激还没有消失,所以面无表情:“昀帆,帮我包扎一下。”
曲昀帆正和一个护士讨论着一名病人的病情,听见声音转头。
在看清楚好友模样时,曲昀帆怀里抱着的病例文件“哗啦”掉落一地。
“……夏徽?!你、你怎么。”曲昀帆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被夏徽此刻的造型吓到了——发丝、西装凌乱,一缕血迹顺着好友左边的俊脸蜿蜒流下,已经半凝固了。
这难道是被人抢劫了吗?!
曲昀帆让护士帮忙捡一下病例文件,随后拉着柳夏徽来到他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里有药箱,药物齐全,可以包扎。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曲昀帆拉着好友坐下,一边翻找药箱里面的药物,一边询问。
柳夏徽嘴唇动了动,一个字吐露不出。
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见三叔和黎轻舟在一起亲吻所以才……
柳夏徽说不出口。
所以,他顿了顿,摇头:“你别管。”
曲昀帆也知晓好友的脾气,闻言道:“行,那我就不问了,真是难得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太好夏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好友明显不想说。
医院办公室里的暖气充足,柳夏徽在曲昀帆准备纱布时脱掉外套,这才发现他西装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领口竟然也沾染上一点血迹。
血迹干涸、难看至极,让柳夏徽不由得皱了皱眉,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