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暖风拂过心间,她紧紧蜷缩身子,如同在严寒中取暖的猫咪,渴求着一分残存的温度。
“雁儿——”她猛地睁开眼,心通通直跳。
她眼失焦,思混沌。她是不是……死了?
程靖寒接过阿坚递过来的茶盏,对她唤道:“来,先进口水。”
这次,她清晰明确地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她呆怔地转过头,程靖寒清俊的脸庞上略有倦色。
她眼眶潮红,抑制着没有让泪珠滚落。
“是要孤来喂么?”程靖寒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禁问起。
她直起上身,颤颤伸出手,却没有饮下。
“你的伤孤已让人看过,未伤及筋骨,多将养几日便能痊愈。”
“殿下……”她鼓起勇气,似要问个究竟。
程靖寒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你不必说了,即便是开口了,也没半句真话。”
她抬起眼眸,凄婉地与他对视着。
“前尘往事,孤无意计较。你也不必费心扯谎来诳我。”
程靖寒拉过她的左手,将绢帕放于她掌心:“这是你那日落下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雁儿看着帕上的云雁绣得歪斜粗糙,百感千绪堵在心间,绢帕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几日,我思量过了。今后你愿意好好过是最好,若是不愿……”程靖寒喟然而叹,“我可以放你走。”
数日的夙夜难寐,摧心折肝的煎熬,竟在开口的那刻得到了释怀。
“然此后我与你一别两宽,死生不见。”
雁儿睁大了双眼,泪如真珠从眼眶中迸落。她情不自禁地扯住了他云纹宽袖。
“你不必立时答复,明日也不必。什么时候你想好了,你亲口告诉我。”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刺在他心上,扎得他隐隐作痛。
他转过视线,凝着悬挂于床幔上的香球道:“我会给你备好户籍,自此你便是平民。天高海阔,还你自由。”
她下意识地摇着头,程靖寒恍若未察,默默松开了雁儿紧攥的手。收回的手心黏湿微冷,带着她的温香。
他低头看到革带玉銙上系的双鱼玉佩,滞了一刻。他懵然记起那晚是她伸手掣住了自己,开口让他不要走。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物是人非事事休。
身后的雁儿颤颤地抬起手。他距离自己不过一臂之遥,却像是水中剪影,一旦触碰,便会支离破碎。
“照顾好媵人。”他起身背对着她,嘱咐着阁中下人。
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她呆呆地倚着床栏,端着水一动不动。
连载一个月啦,文文应该下新书榜了,之后此文估计会淹没于茫茫书海中,没有二次上榜的机会了。
跟大家相遇是缘分,谢谢有在追文的小可爱,哪怕文文再凉,我也会认真码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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