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阿坚忙不迭爬起,趋步跟上他。
昨夜的秋雨将菊花敲得稀落,程靖寒跨入暮亭居南阁。他打量着屋内陈设,似是过于简朴了些。
雁儿听到动静,微微侧头,却见得他身着鸦青暗纹直裰,亭亭立在阁中。
“殿下……”雁儿紧忙撑起身子,欲下床请安。活动间牵扯到伤口,她手支于脚榻处,双腿滑落之际,被一双手稳稳牵起。
他的侧颜有如温玉雕琢般,眉眼总是不经意地缱绻含情。程靖寒让她卧回床上,月色映着他清冷的面容,雁儿心恍惚。
“你的伤可好些了?”他坐于雁儿身畔,淡淡问起。
“好……些了。”
“也是,阿坚取了上等的伤药给你,过不了两天,你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他的眼色扫过雁儿月白小衣遮着的腰臀,最后一句似有警示之意。
“奴不敢。”雁儿脸上现了粉色。
“你有何不敢的?于宫禁驰马,你真是胆大包天。”
“奴……”见程靖寒语带斥责,她略略直起上半身,“奴也不想的。”
程靖寒轻哼一声,着意拍了她的臀。力道虽微,却吓得她够呛。恍惚间,雁儿不禁担心他是来兴师问罪,秋后算账的。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往大了说,你小命都难保。”
雁儿手捏着软枕,不言不语,心里却是知道厉害。
“奴谢殿下不杀之恩,以后奴当牛做马回报殿下。”程靖寒哑然失笑,就坡下驴,反应倒快。
“罢了,孤不指望你报恩,下次再不许跟叁公主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嗯……嗯?”
“不许再胡闹了!好好做事。”程靖寒停顿片刻,换了种说法。
“天色不早了,你好生歇着罢。来日待你痊愈,再回来当差。”他说着,掸掸下裳起身。
“是。谢殿下亲自来看我。”雁儿补了一句。
程靖寒走出南阁,踩上一地零落的桂花,不禁负手回望。
她……到底是什么人?
同样的问题萦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难道真的只是自己过虑么?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程靖寒转过头,意图撇去这些胡乱情思。
秋夜,丹桂飘香,若有似无吹在他心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