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被谢凌救出来之后在谢家养了两个月。
身体好些之后他去见了蓝加珩。
远远的看见那个把校服第一颗纽扣都系的一丝不苟的男孩从学校门口走出来,被保姆接过书包。
“蓝加珩!”
他像是只小鹿,猛地直起腰板侧过了头,看见宁墨的那瞬间,黑溜溜的眼珠儿睁大,满目的惊喜,挣开保姆,一路小跑到了人面前,“姐姐!”
宁墨的头发剪短了,衬的那张瓜子脸愈发精致,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白色运动服套装,看着扑到他怀里的小孩儿,略低下头,笑的眉眼弯弯。
蓝加珩毕竟只有八岁,堪堪到少年胸口的高度,在人怀里蹭了蹭脸,一下子就碰到了男性身上本不该有的柔软触感,慌忙拉开距离,佯装镇定的样子看着有点老成,这小东西脸红扑扑的板着脸迟钝了会儿,改口道,“……哥哥。”
宁墨摸了摸这男孩小脸蛋儿上被女人指甲划出来的血道儿,没有开口问。
蓝加珩的父母从他记事起就忙着吵架,后来他爸终于受不了从家里搬了出去。剩下那个原本温柔的女人也一天比一天更加歇斯底里。他念书的学校是一等的贵族小学,吃穿、用行都是一等,甚至连保姆都雇佣的家政公司最贵的金牌月嫂,只有父爱母爱是劣等的。
那天宁墨带他去了海洋馆看海豚,去游乐场开着碰碰车乱撞,去动物园举着长长的草喂给长颈鹿吃。
那只长颈鹿大概是吃饱了,转身走了。蓝加珩攥着剩下的一小把青草,认认真真挑出了几叶既没有虫孔也没有枯黄边缘的,捋顺在手里,忙活了好半天才把几叶青草编织成了个大致的轮廓,又小心翼翼的修了修边角,把那个碧绿碧绿有着翅膀的粗糙小玩意儿递给宁墨,“送给你。”
“是什幺?”宁墨问他。
蓝加珩那时候就觉着宁墨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清朗温和,又带着点柔软。
“甘工鸟。话故事上写的,甘工鸟飞回来了,从此之后,全部都是好的事……”
不过那天晚上他就忘了这些,和宁墨有关的,无论是那个地下室,或者那只甘工鸟,全部。
蓝加珩轻轻叹了口气。
宁墨已经一个礼拜没跟他说话了。恩……大概要除去叫床的部分,如果那也能算作是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