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顿时脸上一红,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虽然还是怒目圆睁,但也没再踢人。
“表妹?”不知顺口一叫。暮秋看了她一眼,有些恼火。却也没辩解。
成怿脸色微沉,看着暮秋,暗自叹息。伸手拍上她肩膀上对着她眼睛。
“不必在意。人活一世总是有些事不愿提及。”
暮秋呆滞,她早已对世人成见不甚在意,只是司钰突然发作还是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想到会是向来不和的成怿来劝解,想起过往,常常都是那个红衣轻笑的男子带着些许随意地轻拍她肩膀,轻快却令人安心。
想起往事,不由眼一黯。暮秋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成怿收回手脸色古怪,但也没再如何。
大家重新将目光看向司钰,却见不知蹲着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
成怿心中一股火气腾腾升起。伸手就拎开她,只见不知手舞足蹈地,很是抗拒。
“你这是在看什么?”暮秋好也蹲下去打量,司钰偏偏扭头对她暧昧地笑。
“你这死家伙!”忍不住又踢了一脚。
“他!那个衣服上啊!很!”
“有什么怪的!”成怿皱眉,还是将不知放到地上,左右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暮秋瞧着怪,这阴沉沉的死水怎么就对这丫头怎么殷勤?
“那个衣服像是个镜子!”不知大叫起来很是惊讶,又更多的是兴奋。
“什么镜子?”
“你看呐!这骚包刚穿着的时候这纹路是金色水波,带有些灰色阴影,还在胸口处开了朵花。现在这衣裳上却是黑色波纹,那灰色都看不着了!连那花都!”
“都怎样了?”暮秋凑近去瞧。只见衣裳上一团黑雾,像是墨迹晕开。
突然心至灵移,脑中一阵轰鸣,浑身一颤,不住后退,竟是跌滚落在地上,勉力挣扎却是支撑不起。
成怿,不知见此哗然大惊,暮秋一向给人一种无所不能,胆大妄为。何时见过她如此脆弱不堪的样子。成怿刚想近身,就见不知扑过去,挡在司钰和暮秋之间,满眼慌乱。看向他眼中带着担忧和祈求。
成怿只觉心上一痛,又是恼火非常,可是在她这眼下,还是抬脚冷着脸蹲在暮秋身后,输送灵力流转。
不知看暮秋脸色回转,松了口气。扭头怒视司钰。
司钰被成怿锁住经脉,灵力运转不了,又被卸了力气。这时萎靡于地,只是色震动,目光晦暗不明直勾勾地看着不知,看得她头皮发麻。
“你瞧甚!”
司钰看着不知,突然发笑。勾着一双桃花眼,流露出魅惑邪气来。
“瞧你好看。”
成怿心头一重,不明所以地看向司钰,后者只盯着不知看。
成怿刚才还觉得心中郁气稍缓,隐隐有些松动快活。突然又怒火暴增,却只见司钰竟伸出无力勉撑的手里,抚上不知呆滞的脸。
“你还好吗?”不知滴溜溜转着眼珠。不知道司钰在问什么。
司钰眼中带着些怀念,眼角微红。一直看着她,眼里闪过悔意,不甘怨恨。
不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当场。任凭他手摸着自己脸。
“她真是狠心。”
“谁?”不知脑子一丝清明,但对上司钰带着烟紫色迷幻的眸子,心下一突。
“也是真的痴情。”
脸中微湿,不知大骇,伸手一抹却是水滴。
这是我的眼泪吗?为何?
砰地一声,司钰被踢翻在地。成怿长身而立,眼中怒火冲天,恨不得把他踢死。
司钰却扑倒在地,翻过身来,四肢张开,脸朝着天,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人枉称什么得道名士,世家子弟!情深义重!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哈哈哈!”
成怿愣住,看着司钰,暮秋勉力撑坐起来,也看着他们两个,却悲从中来,沉默不言。
顿时四下安静,本来司钰挟持不知就是打算引他们过来,此地僻静。不远处却是街道,人声鼎沸。传入耳中,尤其迥异。现在犹如隔着人世喧嚣看一场不能宣之于口的往事悲欢。
可是人有生死,岁月不饶,任凭再是深重情谊,阴阳相隔,冥河万里,也是枉然。
不知觉得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秘事,自己还是不要参合进去的好。就找个地方坐下抱着自己腿,有些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