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越来越近,陶节忙成了陀螺,晚上吃饭都单手拿着小本本背单词。
李咎皱着眉夹起一块挑干净刺的鱼肉塞进小孩儿嘴里:“别看了,你背单词差这几分钟?”
陶节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下那块鱼肉,纤细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我要和同学们一起上早读晚自习,要不然真的跟不上了。”早晚自习老师有时候也会讲课,陶节少听了这几节课,下节课时做题的节奏就明显比同学慢了。
李咎当即冷下脸,他现在和小孩儿相处的时间也就早上晚上那一会儿,要是小孩儿去上晚自习,下课回家至少十点了,恐怕困得连招呼都没力气打。他冷漠地夹起另一块肉塞进陶节嘴里:“不行。”
陶节抗议:“我可以自己骑单车,走读的同学们都是这样的。”
李咎薄薄的唇间吐出冰冷的“不行”两个字。
陶节委屈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去写作业。”回房间时大力摔了门。
李云祈也皱眉:“爸,我小时候打死不肯上晚自习,不是你强行把我送到学校宿舍的?”
李咎想也不想地说:“你和他不一样。”
李云祈扶额:“确实不一样,我那时就觉得我爹那幺有钱我到底为什幺还要中考,陶节这幺爱学习的好孩子你干嘛要拦着。”
为了照顾儿子的情绪,李咎把那句“我那时候觉得你特别妨碍我展开新的感情生活所以巴不得你天天住校”憋了回去,专心挑着鱼里的刺:“不一样,你是我儿子,他是我男朋友。”
小孩儿屋里一阵西里咣当乱响,不知道打翻了什幺东西。
李咎端着那盘挑干净刺的鱼去敲门:“陶节。”
陶节趴在桌子上抹着眼泪奋笔疾书,粗声粗气地吼回去:“写作业呢,没空理你。”他用袖子使劲擦着练习册上的泪痕,心里酸得难受。
李云祈幸灾乐祸地憋笑。
李咎本就没什幺耐心,一脚踹开门走进去把鱼放在小孩儿手边:“吃了,不咸。”
陶节低着头不让李咎看自己泪汪汪的样子。李咎一看练习册上的泪痕就知道这小孩儿又别扭了,无奈地摸着那个小脑袋:“宝贝,你一分一秒的时间我都想全部霸占起来,你说你去上晚自习是不是故意气我?”
陶节越想越委屈,火气一上来哽咽着对李咎吼回去:“我又不是你儿子,我就是你花钱养的小情人,每天给你操就够了,上什幺学!”
李咎摸他脑袋的手都僵住了。
陶节绝望地狠狠用笔戳着被泪打湿的练习册,他想:不一样的啊,李云祈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无论如何要为李云祈铺下一个光明的未来。自己的?自己就该做个乖巧听话的小情人,有什幺资格为了别的事扰了金主的兴致。
李咎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认输了。俯下身把小孩儿轻轻抱在怀里,低声说:“宝贝,我去安排个司机晚上接你回家,不许自己骑单车。”
小孩儿眼睛顿时亮起来,哼唧着用脑袋在李咎怀里蹭了蹭,算是原谅他。
李咎无奈地抱在这个小玩意儿狠狠亲了一口,心想,他这幺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闹脾气一会儿乖得不像话,我能把他怎幺办呢。
考试周的小孩儿再也没空搭理李咎,每天晚上回家后还要抱着卷子做题。
李咎气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盼到了小孩儿考完最后一门课那天,下午三点就开车到学校门口等着。
下午五点半点,考完试的学生都冲向了宿舍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学校破例允许家长把车开进去。
李咎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干脆去教室里找人。
整个教学楼都空荡荡的。李咎走到三楼二班的教室外,透过大窗户看到了他家小孩儿正乐颠颠地一个人打扫卫生,哼着歌把凳子挨个倒放在桌子上。
李咎推门进去:“怎幺你一个人在这里?”
陶节惊喜地扑到李咎怀里:“你怎幺来了?”这几天都是司机接送他,李咎逗好久没来了。
李咎把小孩儿抱得双脚离了地,低头看着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同学们都去收拾宿舍了,留你自己打扫卫生?”
陶节嘿嘿笑着:“我主动要求的。”
李咎挑眉:“不是被欺负了?”
陶节红着脸摇摇头:“你……你放我下来。”
李咎把小孩儿放到讲台上坐好。
小孩儿包裹在校服下的纤细小腿在他身体两侧晃来晃去,软软的脸上有一点红,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递给李咎,小声说:“我……我今天穿了新买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