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渊正在案前书写信笺,色肃穆,笔锋迅速。
“加急送入京中。”
一旁的侍从伸手接下,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 小武入内,转述江杏交代的话。
“江姑娘说, 她心意已?决,请大人不要阻止。”
楚子渊眉梢紧蹙,不赞同?道:“胡闹,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石榆若有所思了半晌,“我倒觉得小嫂嫂挺有魄力的,寻常女子被人劫持早就吓哭了,哪里还能想?着筹谋盘算呢。”
难怪那几日江杏的脸上丝毫不见哀伤的色,他还以为她对子渊哥并不多在乎,现在才知道,人家那是一派洞若观火地看着他们做戏呢。
亏得他当时为了逼真?,还特地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难怪当时她一副色怪异的模样,现在想?来,越发像是在憋笑!!
楚子渊的眉心拧成一团:“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哪里乱七八糟了,你难道不打算娶人家?”石榆辞严义正道。
“你有个亲哥,如此称呼有损她的名声?。”
石榆楞怔了两秒,顿时扑哧大笑,“你连我哥的醋也吃,拜托,他跟我大嫂恩爱着呢,三年抱俩老夫老妻了还腻歪得跟什么似的。”
楚子渊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反正不许这么叫她。”
被石榆这一扯开话题,他险些忘了正事,江杏的计划虽好,可他还是担心。
“对方来者不善,只?怕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小武回想?起?江杏在那别院厨房中的悠闲模样,摸了摸鼻子,“好像也不怎么危险啊...”
见楚子渊瞪过来,小武挠头一笑,赶紧拿出一个包裹。
“对了大人,这是江姑娘亲自给?您做的糕点?,请您务必要尝尝。”
青色包裹里是用牛皮纸包起?来的几块胡饼。
楚子渊面露不解,这东西街上很多摊贩都?有售卖,她为何?还要亲自做?
楚子渊拿起?一块尝了尝,刚一入口,脸色瞬间一变。
石榆见他色古怪,心下好,“早听说小──江姑娘手艺好,快让我尝尝。”
石榆拿过胡饼刚咬了两口,霎时间,一股冲天的辣味便迅速涌了上来,四肢百骸都?像着火了似的。
“咳咳咳──”
楚子渊忍不住了,立时握拳咳嗽不止。
石榆更?是辣的就差没上跳下窜,一个劲地伸出舌头用手扇风。
小武被这场面给?惊到,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倒茶递给?这二位倒霉的祖宗。
“要命,这胡饼什么情?况??”
石榆喝了快半壶的水才稍稍缓解了那股子冲天的辣味,连忙追问道。
小武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谁让你贪吃,看我没动胡饼就没事。
“大人,您这下相?信江姑娘是安全的了吧,您看她都?有闲情?做这辣味馅料的胡饼,以示您对她隐瞒假死设局的惩罚呢。”
石榆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了,伸手打了两下自己贪吃的嘴,而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朝楚子渊道:“绝,你这未来媳妇儿绝了!”
楚子渊:“....”
他叹了口气?,知道那小姑娘心思已?定很难转圜,且眼下她已?经入局,确实不好贸然把人带走。
男人眼微微一沉,郑重道:“派人暗中看好她,不许有任何?闪失。”
小武忙应道:“是。”
别苑内
“孙?,您看那江姑娘都?做了好些天的吃食,您觉着如何??”
林志一边奉承着一边暗暗抬手擦汗。
楚大人说给?他一个将功折罪捡回一条命的机会,他正窃喜着,哪知竟然是要他来当卧底,立时吓得他腿脚直发软,但一想?到自己的项上人头,他还是忍了下来。
名叫孙?之人已?过五十岁,尽管保养得宜,那凹陷下去的眼窝却藏不住岁月的痕迹。
“也就马马虎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孙?原是皇城里头行走的内侍,如今的差事便只?有一样,为“那位”寻访天下厨艺才。
“再观察两日,倘若她就这点?本事,也不必献给?主子,直接拿她去给?厨房外头那颗榕树做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