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羌归降, 元阳公主大仇得报,你?要想开些。”
逝者已逝, 活着的人定要好好活着。
两个月之后,元阳公主的棺椁回京,温顾夫妇将元阳送回宫内,送到皇上面前。
半年不见,皇上的头发?已经花白,看着整整老了十岁,听赵公公说,皇上收到了温顾的信后,得知女儿惨死,一?夜白了头,十分后悔当初将元阳送去和亲。
可是事到如今,后悔有什?么用呢?
萧惋看着扶着棺椁声泪俱下的皇上,问赵公公:“怎么不见皇后娘娘?”
“唉,皇后娘娘一?连失去一?双儿女,一?病不起,太医说,皇后娘娘恐怕时日无多了。”赵公公叹息。
萧惋听后心中一?沉,忙去长?春宫看望。
此时的皇后娘娘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连和人说话都十分费力?。
“元阳回来了?”皇后娘娘将萧惋错认成了元阳,颤抖着去拉萧惋的手。
萧惋握住皇后娘娘的手,坐到床边,就任皇后娘娘认错人,不忍心说破。
“对不起,都怪母后没保护好你?,让你?在那边受尽委屈……”一?滴泪从皇后娘娘眼角滑落。
见皇后娘娘这个样?子?,萧惋忍不住红了眼眶。
“元阳,母后马上就去见你?了……咳咳……”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就咳喘不止,萧惋忙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这样?的情形太医仿佛已经经历许多次,只是叹口气,让皇后娘娘静养,别的便没有说什?么。
在元阳回京的第?三?天,皇后娘娘撒手人寰。
从北羌回来的这段日子?,大概是萧惋最难过的一?段时间。
让萧惋振作起来的,是温顾和承欢父女。
大抵是和父母分开了太久,承欢被接回平南王府之后,哭闹不止,因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半香抱着她的时候才不哭。
不过血浓于水,在和父母相处了两三?日后,承欢便格外喜欢粘着母亲,萧惋一?离开她的视线,便咿咿呀呀地要找萧惋抱。
至于温顾,不太得女儿待见。
他第?一?次抱女儿在怀里,两只胳膊都不知道?怎么摆,动作十分僵硬,估计承欢被抱着也不怎么舒服,小嘴一?撇就哭出声来。
女儿一?哭,温顾更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些无措地说:“惋惋,她哭了。”
萧惋看着温顾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那你?哄哄她。”
“怎么哄?”
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大,温顾手忙脚乱,走到萧惋身边,承欢伸出手去够萧惋,萧惋见状,从温顾怀里接过女儿。
“要这样?抱。”萧惋抱着女儿给温顾做示范。
温顾见女儿到了萧惋怀里果然不哭了,松了口气,同时抱怨道?:“我记得你?同我说,承欢不怕生,见人就笑,那怎么一?见到我这个亲爹就哭呢?”
他们送元阳公主回京的第?一?日晚上,温顾就去王将军府把女儿接了回来,在王将军府上,他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时候,觉得那个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儿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女儿的脸蛋。
察觉到身旁有人摸自?己的脸,承欢大眼睛一?转,和自?己的父亲来了个对视,温顾勾起嘴角笑意满满,承欢咿呀两声嚎啕大哭。
为此温顾一?直心有疑问,女儿对待萧惋和对待他之间,未免差的太多了些。
萧惋猜测说:“可能是女儿对你?太陌生了,你?多抱抱她,感情嘛,都是需要培养的。”
温顾听后深以为然,女儿还未出生,他便上了战场,一?去便是半年多,也许女儿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父亲,所以不喜欢自?己,待到日后他多多与女儿相处,让女儿知道?自?己很爱她,也很爱母亲,也许便好了。
之后的日子?里,温顾一?直致力?于和女儿培养感情,但是效果甚微,这么久了,他一?抱女儿还是哭。
五月份,皇后和元阳公主全都下葬,北羌送来了许多贡品,倒是让靖国的国库充盈了不少?。
解决的北羌这个心腹大患,皇上便立下皇长?孙为皇太孙,如今靖国经过睿王一?事后,生下的几个皇子?都老老实实留在封地,没人敢对皇位动心思,皇太孙的地位还算稳固,只是太孙年纪太小,路还走不稳当,将太孙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储君,任重而道?远。
皇上曾将温顾召进宫中,想让他与丞相、太傅一?起教养皇太孙,温顾婉拒了,一?来现在刚打完仗,军队事务繁忙,二来两国交战这半年,工部?的事务堆积如山,他这个工部?尚书实在无暇分身,空闲的那点子?时间,还要回家和女儿培养感情呢。
略加思索之后,皇上也打消了让温顾教养皇太孙的念头,靖国的军队离不开温顾,工部?尚书一?职,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担任。
温顾确实忙碌,女儿在家,他怕家里人来人往吵到女儿,也不再继续在家办公。
萧惋不在的这些日子?,王若筱一?个人打理兵器铺子?,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进账不少?。
“惋惋,我是不是还挺有经商天赋的?”王若筱赚钱上瘾,拿着账本来让萧惋看账的时候沾沾自?喜。
一?看账本,萧惋才想起来,她自?己的嫁妆和兵器铺子?挣的钱,全都给大军买粮食了,如今她一?穷二白,倒是温顾这次战胜北羌有功,从北羌扫荡来的战利品,皇上赏赐了他不少?。
晚上,温顾回家,想去看看女儿,却?被萧惋拦住,“承欢已经睡了。”
“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温顾轻蹙眉头说。
“那到没有,只是她今日贪玩,没有午睡,所以晚上睡得早了些。”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扰女儿了。”温顾点点头,转而回房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