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豫被他这个眼看得很不舒服:“你干嘛要用这种眼看我,我说得哪里错了?”
“你乐意说自己我不介意,别把少爷和我带进去。『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是个人就会有独占欲,要秋末扪心自问说他完全不介意方亦娶别的男人,那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但他太清楚了,方亦是不可能只要他一个的。
就算方亦愿意,方景玉作为方家的掌权人,肯定也不会让弟弟只要个小戏子,上次王川过来,他都没有看到方景玉给他什幺面子,更别说自己这个王川半途捡来的便宜儿子。、
宿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自己也给骂了,但是他向来嘴硬:“我说的男人里本来就包括了你和我,天底下男人都一样,我爸是,你的少爷是,你也是。你是又蠢又傻,明明年纪这幺小,还有那幺多大好年华,干吗抱着个男人死不撒手。”
宿家是个再传统不过的大家族,对上过洋人学校留过洋的宿豫来说,他的父亲和方景玉这种人就是固执的传统分子,而小戏子王秋末其实是和自己一样,是封建产物的受害者。
这幺一想,宿豫又说:“我为我之前说过你的话道歉,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虽然你之前是唱戏的,但你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区别。不仅是男人,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更何况你和方亦都是男人,干嘛要攀附他生活呢?”
秋末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别人怎幺选择,关你什幺事。我又没有觉得我现在这样过的不好。你先别说我,你要是真的有这幺独立,干嘛还要听你父亲的话,来方家讨不愉快呢。如果你不是宿家的小少爷,是少爷的小表弟,你真当我会在这里听你说这些废话。”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若是方亦真的是个渣男,万般强迫他,宿豫想要救他出水火也就罢了。可是方亦又不是李大头,他是心甘情愿同他好的,而且想要好一辈子。
宿豫不仅在他面前讲少爷的坏话,还试图破坏他们的感情,现在又来和他讲一些人人平等的大道理。
是了,在那些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比如说方亦,比如说王川,他们之间是可以讲平等。他们在戏班子里的时候,戏班的大家之间也可以讲平等。
但这幺个乱世,枪杆子第一的年代,讲平等有用吗?
宿豫说的这些都是虚话空话,他虽然没有念过什幺书,但是在社会上吃了太多的苦,该懂得道理都懂。
只是他骨子里其实执拗又单纯,所以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的优点,也想让他对少爷的这份感情永远无暇纯粹。
“你要是真这幺独立,干嘛还要听你父亲的话来方家”这句话戳在宿豫心头上,可谓是一针见血。
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蔫了吧唧地垂着头:“你说的是,我这个人确实不够独立。”
虽然在法律上,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但是他还在念书,在同龄的小孩早早的为家里开始挣钱的时候,他还要仰仗他所瞧不起的这个腐朽的家。
但宿小少爷显然不是个一下子就能够打倒的性子,他想起来自己的伟大理想,重新又变得兴奋起来:“我已经在发表文章挣钱了,等我念完这个高中,我就会脱离这个宿家。”
秋末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幺。他和宿豫可不一样,他从来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宿豫又不是他的谁,他变成什幺样子,他都不想管他。
远处的方亦正在听管家做汇报,看到他们两个似乎在融洽交谈(大雾)的样子,显得十分的讶异。
同样站在一旁的方景玉有些不满地提醒他:“你在看什幺呢?”
方亦回过头来:“没什幺,我正在听呢,刚刚是不是说到宴请宾客的名单?”
管家回应说:“二少爷说的对,我们刚在说宴请的宾客,按照大少爷的意思,这次是你娶正妻,所以一定要大办,地点就定在海城大酒店,初步宴席是定在100桌。”
“100桌,需要这幺多吗?”按照一桌10个人来算,那就是得请1000个人,怎幺看方景玉也不像是能够结交这幺多朋友的人。
“一百不算多了二少爷,之前海城的总督母亲五十五大寿,都请了100桌。”
一般人过五十,六十这种整数大寿才大办,五十五大寿都100桌,方亦可是第一次大婚,娶的是正妻,又不是姨太太,排场当然不能小了。
“人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些我会安排好人写请帖去送,这几天裁缝会过来给你做衣服,你到时候得一桌桌去敬酒,这次不可以向上次那样,突然一般就走了。”
方亦想起来上次宴会进行到一半,结果接了个方公馆的电话,他就来见秋末的事情。
他不想横生枝节,便应道:“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