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躺在云顶上看月亮。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躺着。
高空的风吹得她的眼睛刺痛,全身冰凉。七十九层上只有两个工作人员,缩在亭里裹着毯子看电视。穿插的灯柱褪色,隐入黑夜中,地面的车鸣和人声被削弱剥离,她四周很静。
她喜欢看月亮。澄净的白光泛着无边的涟漪折入眼中,会使人变得很平静。这白色和她腕上的绢花是一个颜色,但不一样。
乔月刚从她母亲的葬礼上离开,就去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把店里的酒全部都给买光了。很重,她扛不动,于是她就站在门口,遇着谁就送一瓶,不要的就拿回来了,等到能拎起来的程度就提在手上边走边喝。
她的火熄了一簇,看什么都没颜色。她人生就只剩那么一盏灯了。
十四岁那年,她爸死了,她撑着脸没哭。之后天灾人祸挡不住,爱她的姥爷死了,乔月也没哭。现在,她该哭什么?到了这个年纪,早不会哭了。只剩石头,如山般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乔月有些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没注意到边角坐着一个人,抽着烟看着她在地上蜷成一团,像个小狗。
董衍亮本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但此刻他也心烦,走上前弯腰碰碰她的衣领,抱着正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