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纸张动静,镇邪师又迅速回头,少女把某张画像折好,像珍惜一件东西般小心翼翼,她这是在干什么?还未想完,少女就朝黑暗的巷子走去。
“我们走。”
他也下出命令,不是为了追上她而是回到衙门。
只是出于对强者的窥探罢了,他们没有挑衅,少女也没有回应,不等片刻,她的背影就消失在巷子口。
镇邪师刚抬脚,忽然就有三个男人擦肩而过,这巷子是通往流民区的,按理来说,从这里走路遇到的人更为复杂才是,不是个绕路的好选择,他想到了城门口的老板娘,不禁回头一看。
男人们走到了巷子口,转身,正在给对方比一个手势。
老板娘脸色很冷,她抬手,在脖子上划了几下。
那几个男人如闻甘饴,摸着祈福手绳的香气朝里头迈进去,“糟了,”一个弟子说道,“他们恐怕是想拐卖那个姑娘!”
虽未能见真容,但用脚指头也知道,不想被人瞧见脸的,大多都是尚有几分姿色,再加上老板娘同她聊了会儿话,也比他们探得更多一点。
过了许久,镇邪师才憋出二字:“蠢货!”
这群人都不知道西南边出了大事,所以能从那里安然无恙走出来的还能是一般人?!
“哒,哒,哒。”
在空荡荡的黑巷子内,回荡着一个步声。
“咱们要不要去搭救?”弟子们都急切地问,看见他们迟迟不走,老板娘在茶铺内冷呵一声,就算撞见又如何?这城内到处都是他们的关系,但凡有姿色的流民,都能被他们正大光明地掳了去!
这姑娘生得年轻,还不懂规矩,只有先叫那几位重金招来的看管者教训一顿了,若她也是个术士,那也正好,先送几个玩玩。
三个男人都走入巷子。
“哒,哒,哒——”
脚步停下。
镇邪师叫弟子莫出声,他凝开起了耳听八方术,只见在那狭窄的通道里什么都没有,男人们是专业的潜行者,根本不会发出任何动静,而那少女没有,只能证明她没有再走。
没有对话。
没有预料的武打。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少女已经意识到意图绕去了别的地方?
可是即便如此,她身上也沾染上了那股怪的香,那群人能跟踪的话,想必也鼻子被训练得极为灵敏,她几乎不会轻而易举地逃掉!
半晌。
里头再次响起了走路声:“哒,哒,哒。”
她被放走了?!
镇邪师刚想完这句话,蓦地巷子内传来一声刺破沉天的惨叫:“啊——!!!”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个大跳,因为它实在太过凄厉,无数重叠起来,瞬间揪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老板娘露出震惊的色,镇邪师带着弟子跑进去。
只见三个男人都被断去了手臂,满地鲜血喷溅,把破烂贫穷的泥墙刷了个遍,可这几乎是不可能在一刹那间发生的!她只不过停步了一下,为何就能做到这种事?!
“站住!”
镇邪师一个轻功踏出去。
少女还未走远,她明明听见了,却不打算为之留步。
他从巷子的进口转瞬落地于出口,“这位高手,我有一事相问!”他停在少女眼前,可她没有理会。
就这么眼睁睁擦肩而过,镇邪师略微迟疑,只好跟在后头,附近的人们都听闻了动静,全部跑过来凑热闹,但大家都只敢围在巷口。
这时少女已步出去许久,她融入了人群,身量纤瘦,丝毫不会被怀疑。
眼见她就要离开,镇邪师一鼓作气,他在纷涌而至的川流中逆行,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女的背后。她难道也是来镇邪的?可当地衙门明明说了只请了他们!否则怎会叫他们是探路人?更何况那边早就统统封路了,一个普通术士是不可能轻易穿过来的!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你是不是也有灵视?!!”
他不敢相信地问,这个年纪有它的人不多,若真如此他几乎要失去追求第一灵视的目标了。
手伸过去,刚想拍至肩膀上,想把这个人给弄过来。
转身。
她回头。
一个呼吸的刹那间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镇邪师的眼充满震愕,弟子们在背后大吼起来,可他不能回应,因为他手腕上的死穴正被人擒住!
他瞳孔在一点点放大,少女的上半脸戴得白色面具,正是北狐厂!
没有什么比这威慑更大的事了。
她松开,镇邪师愣在原地,前头的光线很沉,像天刚亮,在漫漫涌来的无尽人群之中,少女走了。
“师父您没事吧?!”弟子们在八方赶来问道,镇邪师缓了许久,才终于道:“……没事。”
“她杀人了,咱们该不该抓?”
“……算了。”
“为什么?”
镇邪师抚着手腕,皱紧了眉头,他说:“因为她是……朝廷的人。”
“朝廷?!”
“嗯。”他看着黑色披风最后出现的方向,片刻后,才说出那三个字,令全天下术士都闻之唾弃、又满是害怕的字——“北狐厂。”
弟子们当即大惊失色,等他们想去寻找时,人也早就消失了。
巷子后头一地血,腥臭混浊,天际却微光柔亮,仿佛早上正好。
卫坤仪:看看老婆,总被人打扰。
——
这样的单独回忆破例一次,放心,下章开始天天cp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