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原本面对着墙站着,听见身后响动,忙戒备的转过身来。
可看见来人是她,似乎有一瞬的慌乱。
诗筠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道:“你让开。”
侍卫偏头看看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王爷,又将视线落回她脸上。
“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他仍旧抱着剑,只用下巴指指那边。
“王爷还醉着。”
诗筠挑眉,“他醉了和我有什么干系?”
“你要伺候他。”
“怎么伺候?”
侍卫噎住,沉默半响才重新开了口。
“总之你不能出去。”
诗筠气的只想发笑,“你是心疼他花的银子?”
“你拿了他的银两,总归应该要照顾他到酒醒。”
“好好好,我不出去。”
诗筠回身指指桌边那一滩肉泥,讥笑道:“你看他那样子,怎么伺候?”
侍卫继续沉默。
“你要是觉得亏,那你替他?”
原本面无表情像一尊石像一般的侍卫,突然就皱了眉。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诗筠,好像在看一块开了花儿的大石头。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不能说?这里是花巷,我就是姐儿,我为什么不能说?”
总归那一晚,诗筠和那个死心眼的侍卫闹得很不愉快。
第二天小王爷清醒过来之后便回去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反应过来,派人送了书信给杜妈妈,说是很喜欢诗筠,想把她请回府中,要“每日每夜都与诗筠姑娘共饮共乐”。
哦对了,据说小王爷的府邸在逐鹿城,距这里有将近一个月的脚程……
窗外忽然喧闹起来,人声中夹杂着阵阵马嘶声,将诗筠的思绪唤了回来。
诗筠伏在窗前向外看去,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十分考究的马车,一行人正陆陆续续走进门去。
现时还是清晨,好些客人留宿在姑娘们的房中还未离去,这一番热闹将他们惊扰起来,诗筠才从房门探出头去,就见许多衣衫不整甚至裸着上身的男子从廊中探身出来。
几个姑娘也从门缝中露出头来看个究竟,也有的只围着层薄薄的纱衣,站在男人身后柔声娇嗔着,怪客人起的这样早,扰了她们的好梦。
那一行人已经走上楼来,为首的一个穿着件黑色镶银边的衣裳,手里还拿着把剑,正是那一日陪王爷进了诗筠房中的门侍卫。
留宿的客人们见来人冷着张脸十分不好惹的样子,都纷纷缩回房去,偶有几个醒的早的姑娘还躲在门缝里偷偷的看。
那侍卫上了楼,便直直冲着诗筠的厢房走来,在两人相隔只几步之遥时,诗筠隔壁的房门却缓缓地开了。
“大清早的,是谁的步子这样重,扑咚扑咚的,吵醒了我。”
随着一声婉转娇媚的嗓子,一条白花花的腿就伸了出来。
住在隔壁的寻云一向习惯在睡觉的时候穿的清凉些,加上性子又豪爽,自然也不大在乎有没有人盯着瞧。
她披着件露胳膊露腿的轻薄衣裳,懒洋洋在房门边倚了一会,待看清面前的人时,突然两眼放光,开怀的笑起来。
“哎呦,哪里来的俊俏小哥,还生的这般结实……”
侍卫像是见了鬼一般,头也不敢抬,只逃也似的大步从诗筠身侧钻进了房去。
其余几人都候在门口不动,诗筠回身去看那侍卫,只见他满脸通红正站在案前发愣,便上前调笑道:“怎么,这大清早的,莫不是上火了……”
侍卫却重重咳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
“诗筠姑娘可收拾好行装了?昨日里我和杜妈妈已经去帮你落了藉,我们随时可动身启程。”
“落藉……?”
诗筠呆住,原本捻在手中的点心也掉落回盘中。
原来不是单单要请她去府中作陪,而是为她赎了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