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游云圣贤!”
莫蒹葭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看着肚子上最深的疤已经被崭新的皮肤抹得一点痕迹不剩,她开心坏了。
“离歌,为何不起!”
“离歌有罪。”离歌埋着头,凌乱的秀发遮住了精巧的脸。
“哦~说说。”
“离歌今夜于土藏城的南罗小巷偶遇共工上的裔苏烟。”
“共工的裔?”
游云一脸淡然,但声音里有了兴致。
“嗯~之后我们碰到了正在追捕嬴殇的蒹葭姐姐。可嬴殇尚虽年幼,却通晓禁术,于是我和姐姐都中了他的圈套。”
“禁术……”
游云若有所思,接着说道:“他伤了你们之后,可知他逃去了哪里?”
“墓。”离歌低声回道。
“这么说来……他看上了亡灵面具。”
离歌和莫蒹葭沉默了,这时候轮不到她们发表看法。
“不知悔改的东西!”游云的语气平淡,沧桑的眼睛中却闪过狠色。
“离歌有一事不知当讲是否。”
游云轻吐一字,“讲。”
“裔苏烟与嬴殇似乎暗中有所勾结,在森林里,他不但背后偷袭了我和蒹葭姐姐,事后还随同嬴殇一同逃向了墓。”
莫蒹葭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阴影下的离歌,情一阵迷茫,而后,低下了头。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说不定,苏烟有他的苦衷或者……”
“竟有此事!”
殿堂内的温度随着游云一声怒呵降至冰点,吓得莫蒹葭身子发抖。
“她说得当真?”
莫蒹葭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秘的眼睛。
身旁是跪在地上无喜无悲的离歌。
“是~是的,苏烟偷袭了我们,和嬴殇一起逃掉了。”莫蒹葭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共工呢?”游云气得皱纹尽显,问道:“刚收复裔,不放在身边好生看管……你们,当时难道没见到她?”
“回游云圣贤,离歌离开殿的这段时间,未曾见过共工上。”
离歌的话音十分自然,要不是亲身经历,莫蒹葭认为自己绝对找不出端倪。
“但离歌未能配合蒹葭姐姐带回禁犯嬴殇,甚至没能阻拦他们踏入墓,所以~离歌有罪。”
“蒹葭同罪!”脸色发白的女子也跪下身子。
大殿内冷得如冰窖一般,游云平息怒火花费了一柱香的时间。
“先回吧~此事事关重大,明日我与各位圣贤一同商议后再做定夺。”
离歌站了起来,她始终低着头。
“天色已晚,离歌先行告退。”
莫蒹葭随着离歌朝着恢复了光滑的浮屠壁深鞠一弓,便退出了殿堂。
落山最清幽的地方,当属俊秀峰上的沧浪亭。
白日里鸟语花香,深夜,也没蚊虫聒噪。
此时,两位妙龄少女对视而坐,双方的眼睛里流露着迥然不同的色泽。
“给我一个理由。”莫蒹葭冷冷地说。
离歌手上把玩着慧心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得罪过共工上。”
莫蒹葭柳眉深锁,前倾着身子问道:“怎么回事?”
“我之前利用过苏烟,被她知道了……别问我如何利用的。”
莫蒹葭沉思了会,说:“那你隐瞒实情编造谎言到底为何?”
微风将少女的长发拢向身后,精致的脸面如死灰。
“哼~你可知共工上对我耳语了什么?”
离歌轻笑一声。
“苏烟出不来,就拉我陪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莫蒹葭的手指无意间在石桌上划出五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他怎么可能出来!”
离歌突然咆哮,美好的面容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莫蒹葭只是沉默,注视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我不能死。”
离歌起身走出亭子,纤细的身影埋进了黑暗。
“累么?”
黑暗中的身影怔了一下。
“习惯了……”
鸦啼嘹亮,黑风抚空,亭下只留一人,托腮望月,差一壶浊酒,对饮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