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怔了一下。
徐北尽幽深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他说:“藏宝图交换藏宝图,秘密交换秘密,这才是真正的等价交换。”
收藏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的秘密……他有什么秘密?
莫名地,他想起了某个噩梦中的场景。
末日……收藏家朝窗外的废墟场景瞥了一眼,一时间若有所思。
绯不耐烦地说:“不要浪费时间了!”她的目光瞥过光头和收藏家,“你们的冲突我不在意,但是请注意,我们这是在噩梦中,而不是什么幼儿园!”
幼儿园……
牧嘉实的嘴角抽了抽。
他看了看这女人,心想,真好,他能划水了。
划水达人牧嘉实旁听着任务者们的谈话。
在收藏家一次无功而返之后,绯终于用她看到“有一名求生者走进了雾气”这条消息,交换到一条稍微有点用处的信息。
徐北尽说:“我一直坐在这里。既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看到有人离开。”他又看了看光头那边两眼,“不过这两个人之前来过一次。”
一时间,任务者们都怔了一下。
绯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死者和凶手,你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进出?”
徐北尽点了点头,他补充说:“在死者坠楼之前大概十五分钟,我曾经去过一次天台。但是那个时候,天台上同样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莫名其妙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在一本推理小说里的感觉。你看,类似于密室杀人一样的命案、仅有一个嫌疑人、凶手和受害者的行踪都成谜……
而嫌疑人心知肚明,自己是无辜的。
他看着绯,甚至能想象绯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绯说:“你为什么去天台?”
徐北尽不禁轻笑了一声,令几名任务者都感到了怪。
他回答:“天台的视野很好。”
他认命地意识到,这个理由绝对不会让任务者摒弃对他的怀疑,可是,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直播系统列出的场景里有天台,所以才故意上去看看的吧?
……算了,正如直播间的观众们所说,他要有自知之明。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绯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表现出过多的怀疑。徐北尽也不想继续回答了,再一次说:“交易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
任务者们便纷纷离去。
牧嘉实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徐北尽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是这似乎让牧嘉实更加纠结了。
很快,书店里就重归平静。
徐北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莫名觉得,或许是多年来的独居生活,使他丧失了一部分的交际能力,所以刚才那种与多名任务者同时交谈的场面,多少令他感到一些不适应。
透过对外的玻璃窗,他看见任务者们在那具尸体边上站了一会儿,随后逐渐离开这栋大楼,似乎是打算去别的地方探索。
徐北尽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若有所思起来。
他的视线转移到那具尸体上——被人从天台推下。而从头到尾,没有人看到凶手和受害者来到大楼,也没有人看到凶手走出大楼。
他们唯一出现的时刻,只是在天台那一瞬间。
徐北尽有些后悔,他那个时候没有将直播间的视角挪到天台,因为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而任务者们又聚集在了一起,他当然是选择看任务者们要说点什么。
但是……这坠楼的事情,也太蹊跷了。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曾经他对林檎说过,但凡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推理小说,凶手、受害者、犯罪现场、犯罪时间、犯罪手法、线索、目击者……总有一个会出现问题。
在这个坠楼事件中,凶手——不知道去哪儿了。
受害者——不认识,但是已经断气了。
犯罪现场——没人看见,他们都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即便现在徐北尽把直播视角调过去,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犯罪时间、犯罪手法——非常明确。
线索——看不太出来。他们这儿也没有法医去专门检查那具尸体。
目击者——任务者们、徐北尽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人将另外一人,从天台推了下去。
仔细分析一通,徐北尽什么头绪都没有。不过他倒是分析出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杀人?目的是什么?凶手和受害者的身份是什么?
而第二个问题就更加的重要,在这个噩梦中,这一次的死亡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这次死亡不会带来噩梦的重启?
徐北尽怎么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