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你是特殊的。”林檎理所当然地说,“其他人都打不过我。”
他居然还有点骄傲……!
徐北尽心想,可是我也打不过你啊!
究竟为什么林檎会觉得,他可能打得过他?
而且,林檎这样缠人的举动,他自己难道不知道,有些讨人烦吗?
不过……窄楼中的居民和外来者,几乎个个都有些怪癖,徐北尽都已经习惯了。
徐北尽还曾经在窄楼中遇到过一个人,同样是一个扮演者,但似乎已经疯了,一见面就会和死死地揪住他的手臂,跟他说“末日要来了”,然后就开始大声尖叫和哭泣,让人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甚至还有一个女人,总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如果别人去碰她,又或者走过她身边时发出了太大的声响,这个女人就会发疯,然后开始用尖利的牙齿撕咬别人的面部和手臂,不见血不罢休。
相比之下,林檎这样的癖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害了。
反正徐北尽拒绝他的打架邀请,他也不会直接对徐北尽出手,只会不爽地生闷气。
唯一令徐北尽苦恼的就是,林檎只想和他打架。这样旺盛的战斗欲,不能找个其他的战斗狂发泄一下吗?
徐北尽,能动口绝不动手。
不管怎么说,再一次被徐北尽拒绝的林檎,只能阴着脸坐到一边,非常不爽地捏着拳头。他想,他得想个办法,让徐北尽和他打一架。
……尽量去惹他发怒,可以吗?
林檎环顾四周,想,如果在窄楼里,把徐北尽的书店拆了,他会愤怒到和他打一架吗?
林檎认真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最后他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小孩子气,也太过分了。林檎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怎样才可以和徐北尽打一架呢?
林檎苦恼地思索着。
他不想让他黑白分明——不,现在应该是完全黑暗,毕竟其他人都打不过他——清楚简单的世界里,出现徐北尽这个碍眼又突兀的光点。
并不知道自己的书店与毁灭擦肩而过的徐北尽,看了一眼安安分分坐着的林檎,居然忍不住有点想笑。
果然啊,安分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乖的。
可惜终究是一把不可控的利刃。
想着,徐北尽又不免叹了一口气。他不再关注林檎,转而去看另外三名任务者的情况。
其实这个时候,这三名任务者也因为林檎之前露出的不耐烦,而有些不安。
万一林檎突然暴走呢?
马尾妹子心中暗暗想着,虽然林檎的武力值绝对可以制伏这些弱鸡玩偶,但是如此铺天盖地的庞大数量,林檎又要怎样才可以做到一一制伏呢?
她心中好,又不希望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她觉得,他们真的已经非常非常接近那个真相了。
因此,在第一波追杀结束,林檎又一次去了书店之后,马尾妹子对着眼镜男和杠精说:“我们要努力一点了,我刚刚发现大佬可能有点不耐烦了。”
杠精还没什么表示,眼镜男却心中一凛。
他同样对这一次探索真结局的目标非常有信心,自然不希望林檎干扰他们的行动。
马尾妹子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两个人说:“所以,如果有合适的道具卡可以使用的话,请尽管用吧。”
她这话是对眼镜男说的。杠精的话,他本来就很听马尾妹子的话。
眼镜男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也没有互相道出自己的底牌。在窄楼,人人都会保有这样基本的警戒心理,尤其是与道具卡有关的事情。
因为……道具卡是可以抢夺的。
抢夺的方法也非常简单:摸尸。
尽管有任务者死亡,噩梦就会立刻重启,但是这中间还是有那么一秒两秒甚至三秒的时间差。如果反应快,或者早有准备的话,就可以趁此机会摸尸,就有极高的概率直接获得对方的道具卡。
这就像是真正的游戏,在玩家死亡之后,就会有物品掉落。
死亡之后,如果没有被别人摸到,那么还可以顺利带到下一轮的噩梦;但是如果被人摸了尸体……那么,只能恭喜对方喜提你的全部身家。
而且,道具卡是无法绑定的实体卡片。死后被摸尸是一种办法,在平常时候,身上携带的道具卡也可能被一些小偷偷走。
在窄楼中,就有这样的卡贩子。他们是商人也是小偷,会专门偷窃别人的道具卡,或者在噩梦中专职摸尸,由此获得道具卡,并且在回到窄楼之后进行贩卖。
明面上,卡贩子人人喊打;但是私底下……谁没有偷偷浏览过卡贩子的道具卡目录呢?
此外,这种实体卡的设定,也在窄楼中催生了一种特殊的职业,即制衣者。这些裁缝大多数都是专业人士,会帮忙在衣服上缝制一些不起眼的暗袋,用以储存道具卡。
当然了,也有小道消息说,制衣者和卡贩子其实有着私底下的联盟;制衣者帮忙缝暗袋,缝完了就把位置告诉卡贩子,卡贩子那儿的小偷就专门去偷客人的卡。
于是,任务者又不得不寻找多个制衣者,制造干扰项,又或者是自己偷偷缝上一个暗袋,真真假假,让卡贩子们分不清道具卡究竟放在哪儿。
种种原因之下,窄楼中就逐渐形成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比如,谁都不会把自己所有的道具卡带在身边,而是在进入噩梦之前,挑挑拣拣,选取一些自己认为有用的道具卡,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了防止占据的体积过大,过于明显,任务者们一般都只会带上两三张。只有那些真的怕死,或者怕自己完全沉沦于噩梦之中的任务者,才会尽可能地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