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朝廷那些老头子真的是一个赛一个闲出屁,天灾水患不提建议,贪腐硕鼠互相包庇,成日对着皇弟瞎逼逼。
逼逼啥,还不就是本公主!
别的寻不出错处,就说我私德有亏,婚前宫外过夜品行不端,婚后侍卫太多逼跑驸马,又在郊外遭遇贼人。
老御史抖着满脸下垂横肉忿忿道:“都如公主示范。天下女将不女啊!”
一群老男人聚在一处讨论起本公主女不女来了,别是自己不男怕被发现吧?
话说回来,活捉的贼人在大牢里,狱卒眼皮底下死得不明不白,没交代出什么来,看来背后的水深着。有朝一日被我查出来,定要让这些人尝尝厉害。
我边腹诽边料理完正事,火气旺得差点把屋顶点着。
采棠这时候进来禀报:“奚驸马没回小娥家,在郊外竹屋住着。”
“什么叫回?”我翻了个白眼,“他能回的只有本公主府!”
拿到消息,我便带着人马赶去,力求把扯后腿的小怂包带回来教训。谁料推开门,没看见奚尧文,倒是有一位楚楚动人的清纯姑娘在,手里还拿着我和他的订婚玉佩。
“参见公主。”姑娘不卑不亢地站起来行礼。
“你知道我是谁?”我环顾四周,只瞧见一张榻,想到他们就这上头同床共枕,心中顿时泛起恶心。
姑娘点点头,娇羞地说:“听闻俞提起过。”
闻俞是太傅给小怂包取的字,我嫌别扭从来没叫过,如今从别的女子口中听到真是五味杂陈。
“你是谁?”
“回公主,小女子柳怜秋。”
听到这名字,我诧异地抬头打量:“你是荣王的女儿?”
荣王被斩首时,侍妾惊惧,直接在刑场上生下了她。因为是女孩,先帝就赦了死罪,贬为庶人随母姓。我记得奚尧文还感叹过,说他们都是母亲受惊吓早产生下来的。
“怜秋姑娘,外面怎么这么多卫兵……呃!”奚尧文大摇大摆地拿着一卷画进来,看见我吓得脱手掉在了地上。
柳怜秋连忙去捡,但我还是看到了那是她的画像。我看向小怂包冷声问:“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奚尧文抖抖地说。
我扫视着他们两人,气得脑仁疼。
“跟怜秋姑娘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奚尧文很快将柳怜秋推出后门,用身体掩护住她逃生之路。
我正要骂死他再叫侍卫将拖他出去喂野狗,还没张口泪水却流了下来。我越想越委屈,我堂堂辅政公主,屈尊纡贵进他被窝,又忍辱负重被他作弄,却获得了这么个回报。
奚尧文见我哭慌了手脚,直接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
“你老实告诉本公主,怎么发生的?”
奚尧文抖了两下,交代道:“那日我去喝花酒,喝醉了,她们就开始哄抢我随身物品,我与之争夺中不小心将玉佩摔碎了。”
“然后呢?”
“然后?”
“我在问你跟柳怜秋是怎么勾搭上的!”我一拍桌子,上面的玉佩震了震。
奚尧文缩着肩,害怕地看着我,但还是努力争辩:“没有勾搭,怜秋姑娘有些门路帮我售画……”
“那你们叫得这么亲亲热热?她怎么拿着我们的玉佩,你还替她画像?”我问了一连串。真是气死了,小怂包从来没给我画过像。
“她说替我瞧瞧玉佩能不能补,那画是一位富商订的。”
我抬起他的下巴直直盯着眼睛:“你们真的没有奸情?”
他努力摇摇头,看上去不像是撒谎。
“来人,将驸马带回府软禁!”
奚尧文赶忙说:“可我的画还没画完……”
我一瞪眼,他就不敢说下去了,乖乖地被侍卫拖走。
关了几天,我气消了,忽然有点想念小怂包的身体。其实那夜的感受很复杂,让我想起初吻时候胸口砰砰直跳。
派人让他过来暖床。小怂包又害怕又惊喜,全写脸上了。仔细想想,这还是头一次跟完全清醒下的他同榻。跟前两回不同,他动作轻缓,眼温柔,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让我不太满意。我直接翻上去压了他。
清晨,我注视着小怂包的睡脸,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抖动,像只小宠物。正要落吻,采棠进来禀报事情,只好先作罢。
采棠汇报说,那柳怜秋可不简单,一个姑娘家出入赌坊酒4来去自如,结识众多叁教九流,据说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诸事通齐辰也交往甚密。
我摆了摆手止住她往下说,瞧了眼榻上熟睡的奚尧文。
荣王谋逆被捉时正值多事之秋,先帝不能不顾全大局,对背后倚靠着百年大族的奚家人小惩大戒。如今朝堂上风波又起,荣王余党似有抬头迹象。难保他会不会也牵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