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站。”
“上咱家车,我们送你。”
在东北有个常识,沈阳人嘴里啥都是“咱家的”,爹也是,妈也是,家也是,就媳妇是“我的”。
其实我的火车半夜才开,有的是时间等出租或找公交,但我冻得快丧失理智,身上酸疼到想躺大马路上,想都没多想就开门上车,然后发现车里算上我在内一共五个人。
人少了一个,如果我没记错,我管他们要烟抽时候,他们是五个人在一块,于是半打招呼半套近乎地问:“还一哥们儿去哪儿 了?”
小平头扭脸呲牙一乐,“搁现场划拉上一小婊子,开房去了!”
坐我旁边的小胖子怼他一拳头,又指指我,“别啥都咧咧,让人听了还以为咱不是正经人呢。”
开车的黄毛怼小胖子,“咱就不是正经人啊”,说完回头打量一下我,“你害怕不?”
怕不怕能咋的,要是能把我宰了,正好借此机会告别这个不太美丽的世界,反正看二手现场的愿望我已经实现完了。
对付这帮小不正经的,制胜法宝就是比他们还不正经,故而我说:“哪怕你们在车里把我轮了,我也不想出去挨冻。”
黄毛一拍方向盘,“有刚!躁!”
小平头朝我眨巴两下眼睛,问:“暖宝宝没够使啊?”
“贴上的都蹦跶掉了,没贴的挤丢了。”
小平头小黄毛以及小胖子哄哄一阵笑,你一言我一语跟我唠家常,自报家门。
他们的确是一个乐队,小平头是主音吉他叫生子,黄毛就叫黄毛,鼓手,小胖子是贝斯兼经纪佳佳,身后还一哥们儿一直躺着闭目养没插话,在他们自我介绍完之后举手发言,“小刚,节奏吉他,主唱。”
我问生子:“去开房那哥们儿是键盘呗?”
“聪明,他叫傻崔。”
真能瞎夸,聪明啥啊聪明,俩吉他一贝斯一鼓手都码完了,可不就剩下键盘了。
沈阳交通十年如一日憋屈,堵车的工夫生子问我:“你几点火车?”
“晚上十一点四十。”
“那早呢,堵着也是堵着,咱搁这下车一块儿吃个饭去啊。”
去就去呗,都二手村儿的,谁se怕谁se呀,反正我也饿了,蹭顿饭就当村儿里聚餐。
(你猜我跟谁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