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脚迈进我眼皮底下,皮鞋擦得锃亮,我顺着鞋尖一路向上瞧,先是看到一身利索笔挺的休闲西装,最后目光停留在脖子顶那张平平无的脸上。
“找我有事么同学?”
这位平平无先生把手伸进他的电脑包里摸索一会,掏出片湿巾往我右手一比划。
我低头一看,包着右手中指的卫生纸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我上课连说带比划导致伤口裂开,血淌了一手而不自知,连袖口都是血染的风采。敢情刚才他不是认真听讲,是在看我傻了吧唧满手血还讲课的蠢样,尴尬!
我接过湿巾囫囵地擦,平平无先生又开始翻包,这回干脆把电脑包倒空,才翻到一个皱巴巴的创可贴递给我。
“放的时间有点长了,但应该还能使,你先对付包上点。看你这口子估计伤到血管了,最好去看看。”
脸平平无,声音也平平无,只是这语气有点怪,我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我谢过他好意,
閱渎絟呅請椡:npo18跟他说下节课见,收拾好电脑回家。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在我脑中未留下一点印象,只记住他那身看上去大概不便宜的西装,还跟老屁发微信说,我有个学生穿得贼好看,可惜长相是个路人甲。
我的下节课在后天,因为当天是星期六,班上学生有一半没来,但平平无先生来了。这时我手指的伤口已结了薄痂,不会再血色蜿蜒,可他却还是盯了我整堂课,认真到让我不自在。
又熬到下课,原本我想把他留下问问是不是哪儿没听明白,后来一想这帮学生都不是闲人,七成是做买卖的,剩下三成是准备做买卖的,时间就是金钱,别耽误人家发财,就闷头整理自己的家当准备撤。
那双脚又挪到我眼皮底下,这回换了双白色板鞋,身上衣服也换成类似打高尔夫球的装扮,不过脸还是那张平平无的脸。
“找我有事么同学?”我仍是这句话。
他没回答,直接抓过我受伤那手看了看,咂舌一声道:“愈合得挺快。”
哎妈呀你谁啊?贵姓啊?咋上来就抓女老师手爪子呢?
今天我品出来他的语气怪在哪儿———他和我说话的态度情好像和我很熟悉的样子,仿佛我俩不是培训班里的简陋师生关系,他是在关切一个多年老友。
这就让我很费解,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用审视眼打量他。
好似读懂我眼中疑惑,平平无先生放下我的手,扯出个不丑不俊的笑,说:“我认识你。”
wht?who re ?
见疑问挤满我的抬头纹,他打开一个微博私信对话界面给我看。一瞧那名字,我瞬间想起他是谁。
“居然是你?!”
“嗯,是我。”
“你早认出我了?”
“那倒没有,你比我上次见到你时瘦太多了,变化挺大的,上节课我才认出来。”说到这他往我身上指了指,“因为你上节课穿的衬衫,就是我第一次见你时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