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阿思兰瞪大眼睛,望着头顶上的人。
此刻大帐只有他们两人,他不敢相信,这个粗犷的声音竟是从她口中发出。
果然,外面的亲兵被这一声吼声,再次惊的远去。
沈绛侧耳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呵笑一声。
她找到的口技者,让她学会了如何最短时间内,模仿一个人的声音。
好在阿思兰的亲兵一直惧怕他,哪怕沈绛只发出一个短暂的滚字,依旧能呵退这些亲兵们。
短时间内,沈绛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完全像阿思兰。
所以她只能尽量简短。
这样让帐篷外的亲兵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在说话。
毕竟帐篷内,只有阿思兰和沈绛两人,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发出,亲兵自然就觉得是阿思兰在说话。
终于,只剩下沈绛和阿思兰。
阿思兰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他只能茫然望着头顶上的女子,不明白自己为何一步步被她算计,更不明白为何她竟能如此诡计多端。
难怪伯颜与他说过,中原人太过诡诈狡猾,让他一定要警惕。
只是他跟随伯颜,赢了太多次,甚至连西北大营主帅沈作明都杀死。
他太过骄傲,太过轻敌。
“我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做,哪怕是死,也该做个明白鬼,”沈绛握着短刀,抵着阿思兰的脖颈处,“今日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让你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中。”
她冷笑一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我叫沈绛。”
阿思兰在听到沈这个姓氏时,原本已经模糊的意识,再次短暂苏醒,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大双眸望着沈绛。
“我父亲叫沈作明,所以我是来为他报仇的。”
说完这句,沈绛的短刀再次出手。
这一次,刀刃狠狠划过阿思兰的脖颈,登时,一股热流喷溅而出,沈绛半张脸都跟着一热。
浓重的血腥味,在大帐内弥漫。
躺在地上的阿思兰,再无一丝气息。
沈绛也翻身躺在地上,她的脖子依旧还疼的厉害,那种窒息的感觉,直到现在还未彻底散去。
说来,竟还要谢谢阿思兰,要不是他狠狠箍住她的脖子,伤了她的喉咙。
刚才她的声音还不至于那么低沉厚重。
很快,沈绛翻身而起,为了防止血腥味弥漫到大帐外面。
她迅速用将梳妆上还没打碎的香油、香粉都挥洒在大帐内,总算是稍微掩盖了那种血腥味。
现在,她只要等待就好。
她相信清明一定会找到大军,她也相信林度飞一定可以带兵穿越乌布沼泽地。
夜色浓稠,原本还高挂在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时被遮蔽。
大帐内偶尔发出几声领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声音,亲兵们相视一笑,只觉得将军实在是勇猛,先前那汉女还哭天喊地,不愿臣服。
可如今哪还听得见汉女的声音,只怕早已经在将军身下,了吧。
因为这个帐篷是阿思兰吩咐过的,不许寻常士兵靠近。
平时除了伺候沈绛的侍女,也只有这几个亲兵能靠近。
周围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只有他们嘻嘻哈哈,而夜幕也是袭最完美的掩饰,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数条身影从背后窜出。
几乎是一人挟持了一个亲兵,瞬间将他们制服。
短刀直接插进了喉咙,深到对方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沈绛正在大帐内养,口中偶尔发出那种暧昧的闷哼声。
这也是她先前找口技者,学习口技最终的目的。
在她的计划中,她在猎杀阿思兰之后,为了防止大帐外的人怀疑里面毫无动静,应该以她之口,发出这种男女之事的暧昧声音,让帐篷外的人以为大帐内一切正常。
方才亲兵的出现,被她以口技蒙混过去,也算是歪打正着。
如今她便是与一个死人待在一起,然后自导自演一场,惨遭‘蹂.躏’的戏码。
只不过她演到一半,帐门突然被掀开一角。
闪进来一个人影。
沈绛被吓得呼吸几近停止,直到她的思绪迅速恢复,对方不是阿思兰的人。
若是阿思兰的亲兵,不会这么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