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
她再次伸手在阿鸢脑袋上,重重敲了下,警告道:“你这么说,是在诋毁温大人。”
沈绛虽与温辞安相识时间不长,却深深钦佩他的为人。
在如此朝堂之上,他还能做到独善其身,不随波逐流,不谄媚枉上,不结党营私,一心只想要海晏清明,拨乱反正。
这样的人,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受人敬重。
阿鸢捂住脑袋,委屈说:“小姐,你没发现你对这位温大人,本来就不一般吗?”
沈绛下意识否认道:“怎么会。”
“本来就是,之前我们刚到京城,三公子冒着危险带您去天牢见老爷,你都不曾跟他透露老爷的事情。还是之后与三公子相交很久,才彻底透露。”
“可是那位温大人,您也与他不熟识,就敢把侯爷案子的证据交给他。”
沈绛启了启唇,想给自己辩驳。
她有无数个理由,是因为温辞安官声甚好,是因为她曾梦到他。
却在这一刻,莫名安静了下来。
“小姐,我觉得三公子肯定不是生你的气,他就是吃醋。”阿鸢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让沈绛生气,赶紧又找补了回来。
沈绛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了。”
待她用完晚膳,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
夜里起风,阴风呼啸,将窗棂吹的哗哗作响,她原本已散了钗发,准备睡觉,可是思来想去,终于还是起身。
外面的亭台楼阁,早已被黑暗笼罩。
只有沈绛手中的一盏灯笼,照着前面的甬道。
谢珣住的地方,就在沈绛院子的旁边,平日里他们吃饭都是一起。
偏偏今晚,他派清明来传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忙,让她早些用完膳,就赶紧歇息。
她身上披着厚实的狐裘披风,一圈纯白的毛皮贴着她的脸颊。
待到了书房外,里面的烛光明亮,她上了台阶,走到门口。
轻轻敲了下房门,谁知吱呀一声,门顺势被推开了。
原来书房门一直是虚掩着的。
沈绛朝里面看了一眼,原本坐在书桌后的男人,此时也抬头,看了过来,两人视线落在彼此脸上。
谢珣站了起来。
沈绛心底因为他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开心的笑了下。
随后她将灯笼挂在外面,只身走进了书房。
屋子里烧了暖炉,透着一股散不去的暖意,整个人犹如置身在热流中。
沈绛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也慢慢恢复了知觉。
“外面风大,怎么不多穿点。”谢珣皱眉看着她。
沈绛一笑:“你不曾用膳,一直在书房里吗?”
谢珣点头。
这些日子,晨晖都会将他们打探到的消息,传递给他。
沈绛走过去,仰头道:“明日便是朱颜阁开张的日子,三公子要与我一同去吗?”
谢珣眼帘搭着,声音淡然:“自然是要的。”
沈绛望着他忍不住左探探右看看,她这举动太过明显,惹得谢珣抬眸看她。
“这是做什么?”见她这古怪模样,谢珣出声问道。
沈绛终于笑了起来,上前抱住他的一只手臂:“你是不喜我与温大人接触?”
谢珣心头一哽。
这事儿难道这么不明显?
沈绛嘀咕:“小气鬼。”
“三姑娘说什么?”谢珣转头垂眸打量她。
沈绛这才发现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疲倦,原本过分白皙的皮肤,透着一种并不正常的灰败,好似大病了一场。
她心头惊讶,忍不住道:“你病了?”
先前她一直担心别的,居然没注意到他的脸色。
谢珣摇头:“不碍事,只是陈年旧疾。”
沈绛光是听着这四个字,就觉得毛骨悚然,毕竟她可是见过谢珣的陈年旧疾发作起来,是什么模样。
“是因为天气冷了?那你还赶紧去休息,在书房这般点灯熬油,太不顾自己的身体了。”沈绛着急,拉着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