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两人,倒是一直这般亲厚。”太后满足的笑道。
孙子们这般兄友弟恭,她瞧在心中,喜在心底。
人年老之后,总是喜欢看着这些,哪怕只是表面的,她也不愿打破这层幻想。
至于谢玄琅对于太后现在才注意自己,也丝毫没有怨言,只是垂眸,安静坐在自己位置。
谁知还没说几句话,突然听到里面屋子,竟有几声低呼之声。
太后皱眉道:“怎么回事?”
有个老嬷嬷从里面出来,急急说道:“回丽嫔娘娘突然身子不适,快要晕倒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太后脸上露出不悦。
原来方才三皇子和四皇子来时,正有几位宫妃在太后处,他们一来,这几位只能回避到内室。没想到这位丽嫔进去没多久之后,就叫唤着肚子疼。
老嬷嬷见她脸色不似作伪,又听她的宫女说的话,赶紧出来。
太后让人赶紧去请太医。
还无奈道:“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身子不适了呢。”
一旁的老嬷嬷低声回道:“丽嫔的宫女说,她家娘娘乃是受了些惊吓。”
“惊讶?”太后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低斥道:“我这慈安宫有何能吓唬她的东西。”
太后极喜礼佛,对这些怪力乱之事,颇为信任。
可老嬷嬷此刻却一直抿嘴不敢说。
太后不喜她这么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恕罪,老奴不敢说。”老嬷嬷跪在地上。
太后皱眉,低声道:“你尽管说,哀家赐你无罪便是。”
老嬷嬷这才忍不住朝谢珣瞧了一眼,低声说:“是丽嫔的宫女说,丽嫔娘娘一听到世子殿下来了,便吓得脸色发白,这才引起腹痛难忍。”
太后一怔,许久才问:“程婴与丽嫔有何关系,她为何一听到程婴的名字,便这般害怕。”
老嬷嬷却摇头不敢再说。
“你还不如实道来?”
谢珣此刻坐在下首的座位,却突然明白,今日哪是太后想他,才召他前来。分明这是有人利用太后,设下了一场鸿门宴等着他。
“老奴也是听那小宫女说的,她说前两日丽嫔的娘家弟弟,竟突然在家中暴毙而亡。而他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之前在护国寺的法会中,受了世子殿下的折辱,回家一病不起之后,就突然暴亡。”
太后震惊的朝老嬷嬷看了一眼。
这才又抬头看向谢珣。
一旁的端王低声道:“皇祖母,不过是些市井谣言罢了。我想定然是丽嫔误会了程婴,程婴肯定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自从杨雷死了之后,就有几个贵女曾私底下偷偷说过,她们亲眼看见郢王世子,将杨雷放入水中,进行水溺。
险些将杨雷淹死。
四皇子谢仲麟听罢,却是一笑:“三哥,我觉得这件事你说了不算,倒不如让程婴自个说说?”
太后望向谢珣,眼底透着疑惑。
反而是谢玄琅替他开口说道:“太后,我听闻那日护国寺之中,人多繁杂,只怕很多都是不实之言。”
终于谢珣微垂眼眸,许久,才低声道:“皇祖母,那日乃是师兄法会,但此人在法会中服用禁药,行为癫狂,险些冲撞了法会。我无奈之下,才会让人将他没入水中,让其智清醒。”
“好呀,竟污蔑到世子头上了,我看这些人竟是活的不耐烦。”太后本就不信,如今谢珣这般解释,她自然一字不疑。
她就知程婴如此性子,必不会做出这般孟浪之事。
她不禁望向里头,冷声道:“丽嫔的这腹痛,倒是来的真够及时的。”
太后乃是千年老狐狸,如何看不清丽嫔的小心思。
于是她叫人将丽嫔带出,伸手拍了身侧桌子,怒道:“你说,究竟是谁与你这般诋毁世子名声?”
“太后饶命,不曾有人与嫔妾诋毁世子,只是嫔妾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小小年纪,还未过双十加冠,竟就这么去了。叫嫔妾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嫔妾想起来便心底难受。”
太后冷然道:“你弟弟的事情虽令人惋惜,但是又与世子何干。如今你们居然让在京城之中这般诋毁世子,该当何罪?”
就在太后正要发落丽嫔的时候,太医正巧赶到。
丽嫔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太后无奈,只得又叫人将她抬到后殿之中,谁知没一会儿太医出来回话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丽嫔娘娘这是有了身孕。”
众人皆是一愣。
几个皇子更是脸色精彩纷呈,毕竟谁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了,居然还能再有个弟弟。
这下连太后都为难起来了。
本来她是打定主意,要惩罚丽嫔。
谁知她居然怀有龙种,这下可真是不好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