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蒋大春是个典型的不打不成器的无知妇人,从小对陈老四打骂不断,还仗着他是傻子的名头,经常指使陈老四干坏事。
久而久之,陈老四养成了偷摸抢打的习性,不管怎么说教都不听,做出的傻事让人怨恨却又没办法,因为他傻,说了也没用,下次他还这么干,这陈老四也就成了成为村里一大无赖。
余秀虽然有力大的金手指,到底原身在家里没干过什么活儿,细皮嫩肉的,被陈傻子一砸,后背顿时火辣辣的一片,伴有剧烈的疼痛感,想也知道受伤不轻。
这一大家人,可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余秀恶狠狠的回头,眼中的冷意,看得陈老四一个傻子都觉得不对劲儿,他本能的想跑,余秀却拿起李晓丽手里的猎、枪,端在胸前,瞄准,射击——
“呯——”枪声炸裂,响彻天际。
陈老四捂着,流尿不止,脸上带着惊恐之意,嗷嗷惨叫不停。
“给我闭嘴!”子弹打偏,擦着陈老四的腿根过去,射中他身后的院墙,根本没有打到他,他还像只被宰的猪仔一样嚎个不停,听得余秀心烦不已。
要知道,百川村虽然每家都有枪,但枪都是当家的掌握着,从不会对人开枪,那是违反上头的规定和影响村民关系的。
可余秀就不一样了,她嫁过来不到一个月,压根不担心村民和睦关系,当初蒋大春带人上门来抢东西的时候,除了田保国两口子,没有一个村民帮过她。
老陈头把枪传给了陈仁贵,陈仁贵死了,枪自然由她掌控,蒋大春一家人没猎、枪,就算再大的怨恨脾气,此时也不得不低头。
“服不服?”余秀把枪对准一地哀嚎的陈家人,“以你们对我做的事情,我现在就算毙了你们,也算是自卫,上头管不着!别以为我死了男人,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好欺负!我是死过一次,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从今天开始,人若敬我,我便敬人,人若犯我——呵,枪弹无眼,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话不止是对蒋大春一家人说得,也是在敲打村里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她余秀从不是个任人欺负的性子,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实力至上,看谁打得过谁!
见识过了余秀的手段,老村长也不敢说什么了,叫上自己两个儿子,把当初蒋大春一家人抢的东西,尽数还回去。
蒋大春还挂在门洞上当门,瞧着自家的米粮家具一样样的搬空,家禽牲口都没放过,心疼得呜呜直叫。
她不叫还好,一叫余秀怨气更甚,瞧着该搬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拿手帕擦了擦被打肿的芝芝、狗蛋蛋脸蛋说:“东西物归原主,但抢我们的二十块钱,三十斤粮票没有还,我家两个孩子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着也得陪个十块钱的医药费。”
第6章 006
“啥玩意儿?”陈翠菊傻眼了,一蹦老高,“姓余的!你别得寸进尺!当初我们可没看着你们半分钱票,你少在这里讹人!那两个小坏种儿挨打是自找的!你把我们打成这样,怎么不赔我们医药费?”
“怎么,不服?”余秀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陈翠菊,“不服我给你一枪子儿?不就是比谁更横嘛,来啊,看谁横得过谁!”
一家十多口人,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她还有田保国两口子帮忙,连老村长都站在她那边了,陈翠菊当即怂了。
于是陈家人憋屈的看着村长大儿子撬开蒋大春屋里放钱票的盒子,把一堆花花绿绿的钱票都拿给余秀。
村长大儿子还一脸遗憾的说:“对不住了六侄媳,她家统共就只有二十三块钱,并十八斤粮票,你看,要不给我们一个面子,其他的钱就不用再给了吧?”
那可是蒋大春攒了好几年的钱票,一家人的钱都在里面。
余秀不太满意,不过村长的面子是要给的,于是点点头,转身领着俩孩子走了。
蒋大春一下没了家当,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老陈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回到家里,原本空旷的屋子满满当当,该有的器用具都在,余秀环顾一圈,总觉得少了什么,仔细一想,是屋里没个热水瓶,也没有好用的煤炉子,村里人都是烧土柴大灶,渴了就喝凉水,只有冬天才会烧热水,但都是现烧现用,看来她得去趟县镇供销社,买个热水平和煤炉子回来。
家里一下回来两百多斤粮食,一半是红薯,一小半是土豆,还有两斤细白面,余秀拿了十来斤红薯土豆到田家,感谢田保国夫妻帮忙。
回家看见狗蛋蛋两兄妹一人肿了半边脸,心疼不已,把刚从老陈家拿回来的四个鸡蛋都煮了,剥壳裹在帕子里,给他们两人敷脸。
狗蛋蛋还不习惯她的亲近,自己拿着鸡蛋敷脸,看余秀的眼有些怯怯的。
芝芝也好不到哪里去,边龇牙咧嘴的忍痛敷脸,边小心翼翼的看她。
余秀轻手轻脚的帮着芝芝敷脸,又把李晓丽给她找的草药捣烂敷在后背上,感觉火辣辣的后背舒服了许多,瞥见兄妹俩的表情,没好气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妈,你今天好勇敢啊。”狗蛋蛋难得夸人,黑漆漆的眼眸有些许崇拜之意,“您以前当过女兵么?我感觉您跟我爸一样厉害。”
余秀一噎,真是糟糕,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力大金手指的事情呢。
试想一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科师范大学生,突然力大无穷,连揍几人,这前后的反差,怎么想都让觉得怪吧。
狗蛋有这种想法,说明村里其他人也有这种想法,余秀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也就顺水推舟:“我一个表哥是军人家庭出身,他看我太柔弱了,怕我被人欺负,经常背着我父母偷偷拉练我,时间一久,我力气练得挺大。”
“哇,那你很棒棒哦!”肿成包子脸的芝芝满脸崇拜,“妈妈打走了坏人,以后我再也不怕陈大宝那群坏孩子了,妈妈以后天天打他们好不好?”
余秀:……我怎么觉得有点怪?
为了竖立孩子正确的三观,她免不了跟两个孩子说道:“芝芝,你要记得,很多事情,并不是打架就能解决问题的。暴力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不能解决永久的问题。所以这个时候,通常要化解矛盾,至于怎么化解,要看时机和机会,不能强求,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那要是陈大宝的奶奶一直欺负我们呢?”狗蛋蛋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只觉得自己受了欺负就要还手,不还手就会一直受欺负。
“那就还回去。”余秀给芝芝敷完脸,又用李晓丽给的一小块猪肉往她脸上抹,这样消肿会更快些,抹完她的,又转头给狗蛋蛋抹,“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谁欺负咱们,咱们也不要忍着,该还的还,该放的放,不然别人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向以前一样可劲的欺负我们。”
狗蛋蛋这才松了口气,他就说嘛,他爸说的啥以牙还牙的道理不会错,先前他还担心自己跟赵大宝他们打架,会让余秀觉得他是坏孩子,觉得他不好教养,转头就走呢。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顿觉的他老爸眼光挺好,能想法跟他们父子一致,那她暂时是不会走了。
余秀不知道他的想法,瞧着兄妹俩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太阳已经偏西了,想着俩孩子和自个儿中午饭都没吃,闹腾了老半天,得了这么多的粮食还是空肚子,赶紧进到灶房做饭去。
只是进去没多久,余秀一脸黑灰的走了出来,无比郁闷的问狗蛋蛋,“狗蛋蛋,你家没有火柴?”
余秀在现代的时候,算是半个农村人,土灶大锅菜什么的她都会做,烧火也挺行,但那有打火机和火柴。
现在穿到这个时代,打火机还没普及用,大家都用的火柴。
只是陈家半个多月没开火,连个火柴盒都没有,这怎么烧火煮饭?难道她要去隔壁借火柴,或者去老陈家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