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苒着急,伸手抓住江离的胳膊晃了晃:“师兄你别卖关子了, 快说呀!”
这一动作极其自然, 这句话脱口而出。二人同时微微愣住。
冉苒忽然觉得这个举动好像有点撒娇的意味。虽然她刚刚并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尤其是两人同时露出片刻的沉默,更显得她刚刚好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似的。
可明明她什么没想啊, 那个举动很单纯的!
完了,不知道师兄现在会怎么想了。冉苒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百种小说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勾搭天之骄子的恶毒小师妹们的下场。
总之就是, 不太好。
正当冉苒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补救的时候,江离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 但冉苒总觉得这是男主角表面上维持着的最后的和谐。
不过随着江离把话说完,冉苒的注意力就又随着话中的信息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听江离说:
“好了,第二个好消息就是,在密室中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人中,我们还找到了阿宝的哥哥。”
“阿宝的哥哥?那就是说——”
江离笑笑,给了冉苒肯定的答案:“那就是说,阿宝的哥哥也还活着。”
“太棒了!”冉苒激动地一拍手。
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冉苒未曾注意到,在她欢呼的同时,一向冷静淡定宠辱不惊的大师兄,暗自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修真之人愈合能力极好,再加上江离给的玉露膏,不过几日冉苒身上的伤口便已经恢复完好,一点儿疤痕也看不出了。
此时席沧座下的四位弟子走在密林中,周围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草木味道。
尽管茂盛纠缠的枝叶遮蔽了刺眼灼热的阳光,但密林中的温度仍然很高。水汽似是有实体一般凝固在半空中,黏稠得像一团胶水一般散不去,化不开。
呼吸着的空气极为闷热,让走在其中的人无端觉得烦躁。
“没想到这长青密林里竟然这么热,在这地方多待一会儿都觉得难受。”段玉清抬手摸一把额头冒出的细汗,颇为不耐地说道。
尽管四人已经运起灵力,但仍然无法全部抵挡住林中的热浪。
冉苒四处放眼巡视着周围的环境,觉得这长青密林可能和自己从前那个世界的热带雨林差不多。树木粗壮高大,有盘根错节的伴生植物缠绕其上。碧绿的苔藓覆盖在树干和两旁的石头草地上,还有一些五颜六色形怪状的不知名生物栖息其中。
“师尊说那些人身上的魔气要用离炎精石来吸收,他从前曾在长青密林里见过。也不知道这离炎精石长什么样子,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它。”
冉苒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同段玉清搭话。
苏姻即便身处闷热的密林之中,面临着时不时就会被两旁的枝丫苔藓沾污衣裙的风险,也仍然穿着洁白裙裳。纱衣广袖、披帛罗裙,时刻端着姑射仙子的风范,让冉苒佩服得不行。
冉苒觉得师姐好像自己从前那些登山旅游也要妆容整齐的漂亮小姐姐。其生活的精致程度,是她这个又懒又放浪形骸的丑小鸭所不能比的。
“‘离’和‘炎’都代表火,这精石又是至阳之物,或许是和火有关呢?”苏姻抬手给自己使了一个除尘诀,不紧不慢地回答。
冉苒也觉得是这样:“有道理。我们越往林子深处走,周围的温度便越高。可能就与这个离炎精石有关。”
一行人正说着,忽而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人声。
这长青密林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冉苒四人对视一眼,纷纷隐匿气息,躲在古木后面,借着繁茂的枝叶藤蔓遮掩,悄悄向前看去。
绿叶掩映中,冉苒看到前方有四人相对而站,双方对峙的都是一男一女。面对冉苒的两人身上的道袍虽然材质看起来不错,但好像已经洗刷过多次,显得有些旧。从规制上看,正是万剑宗的道袍。
一名女修约莫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脸圆圆的,满是胶原蛋白的感觉。眼睛大而黑亮,鼻子圆润,嘴唇微翘。此时正一脸义愤填膺地瞪着对面的两人。
而她身旁的男子则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五官端正,浓眉皱起。虽然侧身微微拦着身旁的女修,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也同样是愤愤不平的架势。
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冉苒在脑海中翻找许久,终于想起里来这人应该是万剑宗的大师兄舒嘉言。
而他旁边的娇憨女修冉苒从未见过,可能是万剑宗的哪位弟子。具体是是什么身份,冉苒就猜不出来了。
他们对面的两人背对着冉苒,只能看到背影。两人皆身着艳丽的红裳,单单从背影一看,便能看出那男子英英玉立、风流潇洒,那女子身姿窈窕、百媚千娇。必然都是美风姿之人。
从这气质来看,修真界怕是只有无心寨能有这般风流倜傥之弟子了。
冉苒正猜测着几人的身份,随后听到的对话却是正好解了她的疑惑。
只听那万剑宗的女修气愤地说道:“梦秋!你们无心寨的人好生厚颜无耻!这灵花蛇明明是我们打下的,你们怎么抢人东西呢!”
原来是梦秋姑娘啊。冉苒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苏姻。
苏姻察觉到视线,一脸高冷地回以一个挑眉,无声做口型:“有事吗?”
冉苒讪讪地一瘪嘴,继续转头看戏。
“诶,圆圆妹妹话不能这么说呀。给这灵花蛇最后致命一击的明明是我们,怎就是抢来的了呢?”梦秋娇俏婉转的声音回道。
名叫“圆圆”的女修眼见说不过对方,记得直跺脚。提起剑来就想冲上去,被一旁的舒嘉言一把子拉住。
“两位道友,这最后一击虽是你们所出,但之前的铺垫却都是我们所为。大家同为道友,想来二位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何苦为难我师兄妹二人。”舒嘉言沉着脸,严肃地问。
与梦秋同行的红衣男子笑道:“舒道友此言差矣。正因为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所以这灵花蛇才属于我们啊。”
这道男声爽朗清新,颇为耳熟。配上这一身张扬艳丽的红衣,冉苒很容易便认出来这位是在问道法会上不打不相识的游极。